姬如玄返回洛京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了,姜扶光果然没有骗他,脸上养了肉,鹅蛋脸儿也娇润了一些。
年关将至,朝中诸事庞杂,姬如玄要准备袪毒,忙着处理朝中积压的杂碎事务,以免这些事,会砸到姜扶光()
手里,于是整个年都在忙碌之中度过。
姜扶光考虑到他袪毒在即,担心他劳损身体,劝了许多回,也不管用,只是打起精神,尽量为他分担一些。
不知不觉,年节都过完了,姜扶光写信请玉衡子和石医师进宫。
袪毒前一天,姜扶光心中不安,又去寻了玉衡子,了解袪毒的情况,姬如玄密召了辅国大将军,骠骑将军进宫。
金宝抱了一个两岁大的婴孩进屋。
戚在渊猛然沉下脸,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他一言不发,等着姬如玄解释。
在戚言淮则沉不住,忽一下站起来:“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猛然冲过去,一把拧住姬如玄的衣襟,不禁怒火中烧,“你骗阿琰!”
姬如玄看着他,忽然眉头拧紧,张嘴就呕了一口鲜血。
戚言淮愣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衣襟,退后一步,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金宝眼里含着泪,连忙送了温水过去,姬如玄面色泛青,若无其事地拭去唇间的血迹,接过茶盏,低头喝了一些水,这才勉强压下了不断涌上喉头的血气。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姬如玄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是我从姬氏族中挑选的。”
戚在渊和戚言淮有些不信,却没急着开口。
姬如玄道:“我身中西域奇毒,功力大损,加之这三年来,一直征战在外,多受血气杀戮影响,余毒频繁反噬,身体损伤得十分严重,若不尽快袪毒,活不过一年。”
戚言淮心里一沉,坐回椅子上:“你一直瞒着阿琰?”
姬如玄点头,漆黑的眸间映着殿中清冷的烛光,他神色平静:“这段时间,每隔三两日就会反噬一次,好在少有杀戮,不受血气刺激,阿琰也一直在帮我调理身体,反噬并不致命。”
戚在渊眉头皱死紧:“你对袪毒有几成把握?”
姬如玄垂下眼:“凶多吉少。”
“一点把握也没有?”戚言淮倒吸了一口气,眼里迸出了火光,“那阿琰怎么办?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为什么还要招惹阿琰?你这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阿琰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