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没明着说,让她不要再插手朝事。
姜扶光听得着实好笑,荣郡王妃向来长了一张巧嘴,惯会口蜜腹箭,明明说着警告的话,叫人听着,也像是真的担心她一般。
“你说得都对。”
荣郡王妃轻轻一叹:“都说长兄如父,先帝虽为贵为天子,却待你王叔亦兄亦父,你王叔也记着这份恩义,想要好好照顾你,这些日子,你王叔每日忙着清理朝中乱党,安定朝堂,却还要操心你的病情,太医说了,你这病要忌忧思,忧操劳,可不能大意,你要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王叔都不知道,要怎么向你父皇交代了。”
这立贞洁牌坊立的,让姜扶光恶心。
想借着她病重一事,()
令她休养身体,不要插手朝政,这也无可厚非,却偏要拿了对先帝的恩义,对她的关心来说事。
还真是恶心人,姜扶光轻笑一声,后背往迎枕上一靠,显得有些疲惫。
荣郡王妃知道,这是要逐客的意思,面色有些挂不住,却还堆着笑容:“你身体还没好,便也不继续扰你清净,对了,还有三日,就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她在登基大典出纰漏,这才跑过来警告她,让她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为长公主,她要识相。
姜扶光颔首,淡淡道:“传位遗诏,是先帝亲自写下,孤定不会违抗先帝遗命。”
“长公主是个大气的人,”荣郡王妃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终于放心了,脸上也露了真切的笑容,“长公主身子还病着,想来还是习惯身边人在跟前伺候,回头把珍珠、珊瑚、玛瑙也一并接进宫里。”
姜扶光一挑眉:“不必劳烦,等陛下登基之后,孤自会搬回长公主府。”
“你这病一直不得好,还真叫人担心,”荣郡王妃目光不由一深,定定看了她片刻,勾起唇笑道,“倒是不忙着出宫,总要把身子养好一些,才叫人安心。”
姜扶光也没多说。
长公主府是先帝赐下,长公主回自己府邸,也不需要旁人指手划脚。
她想出宫,谁也拦不住。
荣郡王妃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站不住脚,连忙转了话题:“我也知你,在宫里头养病,怕是十分无聊,回头让宁柔公主过来陪你,你们姐妹俩一道说说话。”
仿佛她是因为在宫里待得无聊,才想要出宫。
姜扶光心里不止地冷笑,想来短时间内,荣郡王是不可能轻易放她回府,荣郡王是想趁她病重,将她软禁在宫中,借着“养病”的名义,让她远离朝堂,逐渐消除她在前朝的影响力。
荣郡王妃与她对视,目光突地被刺了一下,眼前的长公主,去西南走了遭,浑身上下不怒自威,便是满脸憔悴,可看人时,山眉海目,看似波澜不惊,可冷不丁一瞧,便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一般的压力,令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