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全每次都无奈叹气,伸手将她抱起。
她搂着张德全的脖子,咯咯直笑。
也因此,后来父皇要给她挑伴从,她左看右看,最后拒绝了:“张大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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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一阵无语:“尽惦记父皇的人。”
在她心里,张德全是唯一的大伴,谁也无法取代。
姜扶光一边咳,一边落泪:“璎珞,你亲自去,将张大伴的遗体好生收殓,回头葬在皇陵旁的小山上,也算伴君在侧,拿我的令牌,荣郡王不会因这种小事为难你。”
姬如玄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里留一盏昏灯,幽暗无比,他一双黑眸幽深如渊,眸底一片幽冷,似经年积雪的雪峰,一片苍凉。
他挣扎坐起。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严青,一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去查看姬如玄,见他醒过来了,不由大喜,一边取了迎枕,塞到他背后,扶他靠在迎枕上,一边激动道:“厨房里准备了药和吃食,我马上端过来。”
姬如玄喉咙干疼:“水!”
“水,哦,水啊,”严青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您昏迷了一整日,肯定有些渴了,我马上去倒。”
严青慌忙倒了一杯温水,喂姬如玄喝下。
姬如玄靠在榻上,思绪渐渐回笼。
想到自己昏迷前,严青说,姜扶光还没死,人在宫中,他猛然喘了一口气,荣郡王既然在宫变的时候,没能杀了姜扶光,现在他登基在即,就更不可能杀她了。
岭南那边还在与南越国交战,朝臣们一定会力保姜扶光,安抚戚家军,荣郡王也要利用姜扶光,安抚朝臣,稳定朝局,进而牵制戚家军,达成打压削弱戚家军的目的。
不杀姜扶光,固然对他百害一利。
杀姜扶光,却对他百利无一利。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他还有时间。
严青端着白粥和汤药进屋,从前对喝药深痛恶绝的人,这会儿,端起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一仰头,将一碗药一饮而尽,豪放程度,让人一度以为,他喝的不是药,干的是酒。
吃完粥,姬如玄精神好了一些:“宫里,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严青摇头。
道长秘密联系了,身在宫中的云山道长,这才打听到了内宫的消息,云山道长是方外之人,宫中的腥风血雨,还波及不到他头上,枢机子有半圣之名,不论是谁,也不会轻易得罪万君山。
姬如玄没再多问:“把玉衡子请来。”
严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生生憋红了一张脸,无奈去请玉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