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兴帝到底是陛下,虽然遭到了以昌郡王为首的宗亲、满布朝堂的立嫡派朝臣,以及隐在暗处的旧勋党派们,以立储的名义,架空夺权,但他对内宫的掌控还在。
朝臣们虽然知道陛下病重,却并不知陛下得了什么病,思及陛下病重的消息,是从长公主身陷西南的消息传入京中之后,自然猜测,陛下是忧长公主成疾。
以陛下对长公主的疼爱,只有这个解释,才最合理。
眼下长公主没事,宫中太医医术精湛,万君山的道长再加以调理,陛下龙体渐安,也是理所当然。
中立派仿佛说了什么,仿佛什么也没说,但仔细一琢磨,就琢磨出味来,陛下龙体都快好了,长公主也快回()
来了,也不必再急着逼陛下立储,大家该干嘛干嘛。
有人意会了中立派话中的内涵,纷纷附合:
“哈哈,近来长公主远在西南,陛下病重,朝中群龙无首,人心浮动,眼下长公主已在归京的路上,很快就能归朝,主持朝中大局,安定社稷,真是太好了。”
“这些日子,朝野内外闹腾得很,实在叫人心中不安呐,好在长公主就要回来了,我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来。”
“长公主平定西南争斗,归朝之后,就要与朝臣们商讨利益分配一事,收复云南五县一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可是开疆拓土的不世伟业,利在社稷,功在千秋。”
“……”
朝臣们议论纷纷,言谈之间,全是长公主如何贤德在外,居功何其之甚伟,不负姜氏祖德光耀,亦不负黎民万千,更不负君臣之义,父女之恩,其孝德纯信,仁义智礼,足载史册,名垂千古。
以范寺卿、温亦谦为首的一干长公主党,不禁有种吐气扬眉之感。
御史黄景州更是没忍住,悄悄瞄了一眼,被朝臣们孤立在朝堂上,仿佛洪水猛兽,避之如毒蝎的安王姜景璋,不禁一乐。
他记得,今日姜景璋一上早朝,朝臣信众星拱月一般,将他拱卫在中间,一副谄媚奉承的嘴脸。
哼。
以昌郡王为首的宗亲,那些遍布朝的立嫡派,及隐在朝中兴风作浪旧勋党派,趁陛下病重,对朝堂掌控薄弱之际,把安王姜景璋一举推向前朝,妄图逼迫陛下立储,取长公主而代之,简直是不自量力。
一双双夹着嘲笑讥讽的眼神,落在姜景璋身上,仿佛他这阵子的意气风发,风光无两,不过是跳梁小丑,猴子唱大戏,如今长公主还没回来,他就要被人打回原形。
姜景璋脸色铁青,连装也装不下去了,想着不久前,这些朝臣也是这样奉承他,支持他,如今一听说,姜扶光即将还朝,就见风使舵,又变了一副面孔,心里充满了愤恨。
他忍不住看向朝中支持他的宗亲,及一些立嫡派大臣。
宗亲们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
陛下不满昌郡王,不仅勒令昌郡王在府中闭门思过,还处置了不少牵扯到私盐,与昌郡王关系紧密的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