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些了吗?”
赠之以合欢,消怨释结。
姬如玄注意到,她说合欢香是方才做的,闷声道:“我没有生病。”
“我知道。”姜扶光含笑看他。
“那你还……”故意配合严青演戏,姬如玄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两眼不停地乱瞟。
“但我知道你在生气,”姜扶光目光专注地看他,顿了顿话,“我想让你高兴。”
姬如玄目光不由凝住,眼神有些震动。
“合欢香,能令人欢乐无忧。”姜扶光眉眼弯弯,笑容娇俏又妩媚,“还生气吗?”
所以,她连奏()
折也没批,特地做了合欢香,就是为了讨他欢心?
姬如玄咧了咧嘴,忽一下从床榻上坐起,清了清嗓子:“我本来就没生气,”仿佛觉得这话很没说服力,他又强调道,“就只有一丁点不高兴,大约是合欢香起了作用,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姜扶光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出使云中国的文书已经拟定,后日就要启程动身。”
屋里静了静。
姬如玄看着她,没有说话,姜扶光解释道:“旧派残党,遍及朝堂,我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岭南战事将临,我是不会将十万戚家军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中,这一战必须赢。”
“我如今担纲了监国重任,前去西南的目的有三,其一是为了坐镇西南,保障戚家军的大后方,防止三诏人心不稳,横生事端,其二是为了凝聚三诏人心,共抗南越,减轻戚家军的压力,其三是为覆灭云中国,收复云南十二县,彻底掌控朝堂。”
她目光平静,透过她这双墨色的双眼,能看到平静下蕴含的勃勃野心。
姬如玄点头:“我知道。”
“姬如玄,”姜扶光凝视着他,“私盐案陷入僵局,至今仍无进展,旧勋党派隐藏在宗室里兴风作浪,又焉知岭南战祸,是否也有他们的手笔?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我产生了紧迫感,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就是枢机子谶言里所谓的统一大势?”
眼下能威胁南朝的,只有南越国和云中国,解决了他们,旧勋党派的威胁也将迎刃而解。
如果这是所谓的统一大势不可逆。
她偏要逆一逆。
“我陪你。”姬如玄哑声道。
姜扶光目光一阵颤动:“你不生气吗?”
“我心疼你,”姬如玄摇摇头,将她按到胸前,吸了吸气,“你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任那些潜藏的旧勋残党牵着鼻子走,离开洛京,脱离旧勋残党势力,寻求破局之法,是解决南朝危局的契机,但契机往往伴着危机,我只是不想你以身涉险。”
姜扶光松了一口气。
“我陪你。”他凝目看她。
就在戚言淮秘密调遣了两万精兵,趁夜黑风高进山,取直道,抄近路,穿插越岩岭的时候,护送长公主出使云中国的护卫队,也在向西南而去。
从洛京一路南下,抵达岭南,继续往西,道路变得崎岖难行,气候也越发寒冷。
车厢四壁裹得密不透风,姜扶光裹着厚实的火狐毛斗篷,颈间围了一条玄狐毛围脖子。
这身斗篷,还是当初西山围猎之后,姬如玄送给她的‘谢礼,后来送去没尚服局,做了一身半身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