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趣。
小桃垂下头:“是第五次。”
叶明婉勾笑:“看来这所谓的手足之情、君臣恩义,终究比不过权力在手,大权在握。”
小桃低声道:“权谋之争,向来你死我活,昌郡王是安王殿下的拥趸,自不可能改节易志,从前尚有几分君臣恩义,手足情深,叔侄情分维系,倒也相安无事。”
“但,自昌郡王()
寿宴过后,陛下待昌郡王不如从前信重,昌郡王在朝中的威望也大不如前,又有端郡王这位,宗室里德高望重的老宗亲说倒就倒,昌郡王想要保有现在的权势地位,自不可能坐以待毙。”
“火侯差不多了,”叶明婉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拿了一折文书,“是时候再添一把火。”
她缓缓起身:“我们去书房。”
书房里门窗紧闭,昏沉的光从半透的窗纱透进,洒下一片阴沉幽暗,昌郡王和姜景璋正在下棋。
姜景璋执白先行。
昌郡王执黑在后。
“长公主不日就要启程前往西南,”昌郡王将黑子落于棋盘,“此次,定要叫她有去无回。”
一室幽暗,他威严的脸多了几分阴冷。
姜景璋从棋笥里取了一枚白棋夹于指腹,却因他的话怔忪片刻,耳边仿佛又响起,叶明婉之前对他说的话。
——谋害贵妃,残害皇嗣!
——殿下还真以为,皇后娘娘还有翻身的可能?皇后失德,你这个嫡子早已名存实亡,陛下没有废后,不是因陛下顾念你这个嫡子,是因当下朝局动乱,不宜废嫡,姜景璋,你已经被陛下放弃了,哈哈哈……
脑中画面再转,他又想到当日,母后被一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马车送走的画面。
母后总让他忍耐。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能继续忍耐了。
姜扶光该死。
昌郡王抬头看向有些恍惚的姜景璋,面色微沉:“殿下,当断得断,长公主监国不久,根基不深,只要她一死,那些依附她的党羽,自是树倒猢狲散,对您再无威胁,您大可摆出礼贤下士的姿势,将他们收归己用。”
长公主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为安王殿下做嫁衣。
“支持立嫡的大臣,认请了局势,也会公然站出来支持您,届时我联合宗室,及朝中大臣,请陛下立你为储君,没了承安侯这个外戚阻碍,中立派也会毫无顾忌地支持您,您羽翼丰满,陛下年迈,再没有谁能阻挡你。”
自古皇权争斗,向来简单粗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昌郡王叔所言甚是,不过,”姜景璋中狂跳,却努力维持平静,“长公主府中豢养暗卫无数,上次去杭州,陛下派了一百羽林卫护卫左右,长公主身边高手如云,想杀她比登天还难,您如何保证此计万无一失?万一刺杀失败,什么君臣恩义,父子之情,都成了虚话。”
昌郡王暗暗点头,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安王殿下还能冷静思考,他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