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光不笑了,小声地呸了一声:“谁让你刀山火海,地狱无间了,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一直一直陪着我。
可他就要走了啊,这段时间,他越发缠人了,也越发腻歪了。
她心中一片涩然,可笑容却柔媚灿烂。
看着她娇唇如花,含珠吐蕊,一片诱人,姬如玄情难自禁,低下头去,含着她的唇。
他温柔又细致。
旧派残党随着承安侯的落败,浮出水面,可()
通过承安侯得到的线索,也只其中的冰山一角,连承安侯都无法相抗之人,矛头进一步指向了宗室,也证明,姜扶光探查的方向没有错。
可庞大的宗室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千钧,那是南朝的根基所在,与姜氏皇朝的利益休戚与共。
莫说是她,就是父皇也不能轻易妄动。
姜扶光沉思良久,回到长公主府后,立即换了翟衣,带上承安侯的供词,进宫面圣。
小德子得知长公主入宫,到南书房和两仪殿交汇的道上等着,等内侍引着长公主过来,立刻卑膝上前。
姜扶光怔了怔:“陛下不在南书房?”
父皇向来勤政,这个时间应该在批阅奏折,召大臣议事才是。
小德子卑躬曲膝,笑眯眯地说:“陛下在两仪殿,子多亏了长公主得力,陛下也能轻省一些。”
想到近日,送去长公主府的奏折越来越多,姜扶光颔首,不再询问。
一到两仪殿,姜扶光就敏锐感觉到,两仪殿附近的守卫多了一些,殿中的宫人与往常一般无二,可若是细心就能发现,宫人各自保持了距离,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
心里一咯噔,姜扶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预感,很快就被证实了,小德子并未带姜扶光去书房,而是去了父皇的寝殿。
姜扶光脑子嗡的一下,抬着重逾千斤的步子,踏入了内殿,见南兴帝穿着中单,靠在迎枕上,阿娘坐在床沿,正在给父皇喂药,寝殿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南兴帝喝完药,看到姜扶光,露了笑容:“阿琰来了。”
他面容憔悴,面上不见丝毫一国之君的威严气度,反而显得有些衰弱苍老,姜扶光眼眶不由一红,将宝盒递给张德全,快步走上前去。
穆贵妃搁下药碗,偏过头去,快速擦去了眼角濒临眼眶的泪,退到了一旁。
姜扶光跪坐在床榻边,握着父皇的手:“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南兴帝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好在,现在有你能帮朕分担,朕也能安生养病。”
姜扶光看着父皇衰败的面容,心中充满了不安:“太医怎么说?严不严重?要怎么养?”
“就是操劳病重,需要养一段时间。”南兴帝避重就轻,神情显得十分平和。
张德全把头撇过去,眼睛都红透了,陛下操劳病重,生生把自己熬干了,已有油尽灯枯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