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光轻笑:“孤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个甜枣,可还行?”
承安侯不由一噎。
“北朝陛下缺的是金银财宝吗?”姜扶光继续问,“敢情两国邦交大事,在承安侯眼中是如此儿戏,拿点钱财就能解决,北朝泱泱大朝是你用钱就能打发得了的吗?”
承安侯说不出话来,他觉得长公主说话的语气非常冲,每个字都透了尖锐的嘲讽。
他同长公主打了许多年交道,长公主不管在什么时()
候都能语言不疾不缓,态度不紧不慢,面色从容不迫。
从没见她这样尖刻的样子。
有些不对劲。
“但凡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姜扶光语气透了几分咄咄逼人,“你此举,由内而外都透了轻慢之意,北朝焉能心平气和?”
顾相颔首:“长公主言之有理。”
否决了归还财宝这一提议。
南兴帝面色和缓了一些。
姜扶光深吸一口气,缓和了心中躁意,让自己冷静一些:“陛下,质子与城池孰轻孰重?”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讨论。
不管什么时候,疆土都摆在首位,北边的三座城池都已经完成了相关交接,南朝已经完成了边城驻防事宜。
吃到嘴里的肉,焉有吐出来的道理?
南兴帝终于问:“你为什么认为允质子还朝,北朝就会接受南朝表达的诚意,须知北朝皇帝,并不待见这个皇长子,甚至干出了将嫡长子送来做质子的荒唐事。”
“两国邦交,首重诚心,而诚心是建立在,双方互相尊重的基础上。”
姜扶光垂下眼睛,挡住了眼中越来越酸涩的情绪:“质子是北朝曾经耻辱的证明,南朝主动归还质子,就代表双方愿意站在更平等的地位上,继续商议和谈一事,南朝没有任何损失。”
“质子邦交不是一劳永逸,如陛下所言,北朝皇帝并不在意这个儿子,靠质子邦交维系两国和平,又有多少约束力呢?”
“眼下南北两朝都有外敌环伺,谁都不愿再起干戈,两方更应该尽弃前嫌,开诚布公,站在利益的立场上,再议对双方更有利的邦交条款,两国邦交,利益才牢不可破,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顾相当即表示:“臣附议。”
承安侯虽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长公主言之有理,承安侯府才是最不希望看到,南北两朝再起干戈。
否则,承安侯府大败北朝的功绩,也将尽丧。
他低下头:“臣,亦附议。”ap.
南兴帝这才柔声道;“起来吧!”
他并非怀疑,她此举有私心,而是他深知女儿脾性,知道她最重情义,公子玄来了南朝之后,助戚老将军缓解了腿疾,还献奇药治愈了她母妃的病。
他听说过不少,长公主同公子玄往来从密的消息,也知道她有分寸,但他若不主动提出质疑,其他朝臣就会提出质疑。
姜扶光却没有动,只道:“臣,愿意作为此次出使北朝的使臣,同北朝重新签订议和条款,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