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你这个怪物,快走开,不要靠近我。”
“我没有你这种,连笑都不会的怪物儿子,滚,快滚啊!”
姜扶光陡然红了眼眶,他模仿的是俞皇后的腔调。
他一出生就被赋予了人皇使命,整日同太傅读书,没有一点孩童该有的乐趣与天真,又怎么会笑?
俞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子,私底下对他非()
打即骂,歇斯底里。
“要笑,只有笑,才不会被讨厌。”薄唇一动,他淡淡地开口。
一滴失控的泪水滚了出来,姜扶光捧着他的脸,轻声说:“不会的,你不笑,我也不会讨厌你。”
你救过我的性命,我只会感激你。
也会信任你。
不会讨厌你。
一滴泪水滑过她带笑的唇角,姬如玄轻轻一震,下意识抬起手,将那一滴泪擦去。
“不笑了,好不好?”姜扶光嗓音微哑。
姬如玄僵滞半晌,唇角扯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嗯”声,接着又道:“还要听吗?”
“要!”姜扶光毫不犹豫。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你跟前,为你死去的画面?”
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姜扶光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他是不笑了,可表情空白,双眼放空,像个木头人一样,心头浮起一丝怪异。ap.
忽然打了个寒战。
“我见过的,”姬如玄的语气平淡得像是一潭死水,“是我的恩师,太史令杨太史。”
“一个烦人的小老头,”姬如玄语气很嫌弃,表情带了点扭曲的怪异,“他会悄悄用油纸,将一支糖葫芦裹住,塞进袖子里,悄悄带进宫里,借着教我道经的名义,把我带到偏僻无人的角落里,把糖浆都化了,吃起来特别酸的糖葫芦,强塞给我,让我吃。”
“将皮影戏夹带在裤腰里带进宫,给我演皮影戏。”
“我每日只睡三个时辰,他就借着打坐的名义,让我偷懒睡觉,不然就向太傅告状,说我偷懒,不学习。”
“夏天的时候,他带我去宫中僻静的宫院里,捉蛐蛐,斗蛐蛐……”
“……”
听着他字字描述,姜扶光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一个瘦小的老头,留了一把灰白胡须,像个老顽童一样,是姬如玄人生里,唯一的一点亮色,是姬如玄口中的“恩师”,姬如玄提起他时,语气嫌弃的要命,可嗓音里,却透了一股直钻人心的悲凉。
杨太史的结局肯定不好。
甚至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年冬天,杨太史生辰,我向舅舅讨来了千和香珠,送予他做生辰礼,他高兴地抱着我转圈圈。”
姬如玄弯唇在笑,笑得很松快,就仿佛,当时被杨太史抱起,举高时,那自由自在,仿佛不拘束的感觉。
姜扶光猛然低头,看向了腕间的千和香珠,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宫宴上,姬如玄在提及这串香珠时,态度会那样怪异,他在提醒她,这串香珠来历非凡,让她珍惜千和香珠。
并不是在向她介绍。
作话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