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失了贞洁,房中点了助兴的红丸,使用此物,会、会令人产生幻觉,亢奋异常,事后,精神久难恢复。”
张德全又把头埋低了,阁里思是习武之人,身体不错,所以提早清醒过来,宁瑗公主身体娇弱,又是初经人事,至今还在昏迷。
南兴帝脸色铁青:“对身体可有损伤?”
“那倒没有,”张德全连忙道,“仔细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南兴帝又问:“阁里思又在何处?”
“已经回、回宫院歇息去了,”说这话时,张德全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说是,昨儿伺候宁瑗公主太累。”
一个藩属国的王子,也实在太嚣张了。
简直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南兴帝大怒,猛地将张德全递来的茶,掷摔在地,接着冷静下来:“既如此,此事就等皇后来了再议吧!”
张德全不敢多话了,关于一国公主的贞洁,陛下不好贸然处理。
南兴帝看着窗外乌黑的夜色,心中渐渐有些沉重。
他登基十五年,躬行节俭、惟重农桑、平定十年内乱、清除旧派残党、讨灭海贼,征服南越、北朝等外患,使危机四伏的南朝转危为安,呈现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时人颂曰“兴灭国,继绝世”。
可他深知,这些只是表象,那些在南朝根深蒂固的残党势力,真有这么容易根除?
是否还有一些,隐藏更深的势力,仍旧藏在暗处,浑水摸鱼,搅弄朝纲?
几乎横扫南越,灭其国,绝其种族苗裔的戚南风,因何突然暴亡?
在战场上,突然被偷袭受伤的戚老将军,自此患了腿疾,导致病痛缠身,多年来不能征战,这真的只是细作所为?
还有阿穆当年滑跤小产,这背后是否有更深的隐情?
他强续南朝十五年国祚,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近年来,也越发有些力不从心了。
北朝使臣被杀;
南越国屡犯边境;
云中国也不安分;
近年来,沿海一带海寇又有肆掠的趋势;
去岁承恩公打的那一场仗,也叫人摸不清头脑;
质子来朝,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有今日,阁里思王子有恃无恐的态度;
事事桩桩,都让他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咳——”南兴帝喉咙一痒,忍不住捂嘴咳了一声,手中一阵濡湿,他摊开掌心一瞧,一滩刺目的鲜红。
“陛下。”张德全连忙拿了帕子上前。
贵妃娘娘身子大好了以后,陛下宛如枯木逢春,重新焕发了生机,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咳血了。
“又不是头一次,惊慌什么。”南兴帝拿了帕子,拭了拭手,淡声道,“就不必告诉贵妃娘娘及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