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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璋如坠冰窖,完全不明白,区区一个首饰,父皇怎如此动怒,可接下来父皇的话,却叫他惊得魂飞魄散。
“近日,朕倒是听了一些传言,”南兴帝似笑非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景璋,“扶光恃宠生娇,嚣张跋扈,在春日宴上欺辱宁瑗。”
顶着父皇深沉的目光,姜景璋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以,你现在告诉朕,”南兴帝冷笑一声,目光盯着姜景璋,“她们谁更骄狂,谁更跋扈,嗯?!”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姜景璋连身子,也在隐隐地发颤。
“朕还没死呢,”南兴帝勃然大怒,一拂袖,将案上的一摞折子,全扫落在地上,“一个个,便见风转舵,爬到扶光头上作威作福?”
张德全的身子,差点趴到地上去。
姜景璋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父皇这话,是指宁瑗同尚服局合谋,抢夺姜扶光的首饰。
宁瑗糊涂啊!
父皇向来偏宠姜扶光,怎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到姜扶光头上?
“东海侯世子,什么时候进京?”南兴帝又转了话。
电光火石间,姜景璋想到了,东海侯进献紫鲛珠,父皇赏紫鲛珠给姜扶光,尚服局为姜扶光打造紫鲛珠首饰,紫鲛珠被宁瑗抢占,东海侯世子进京。
这一事事,一桩桩,串联在一起,宁瑗何只是抢姜扶光的紫鲛珠,简直是在忤逆圣意,抢夺陛下为姜扶光相中的亲事。
完了,完了!
姜景璋双眼无神地瘫倒在地上。
“回万岁话,”张德全稳了稳情绪,“约五日后就要进京。”
南兴帝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绿荫扶疏:“宣,扶光进宫罢。”
张德全连忙吩咐下去,又体贴地倒了一杯茶,递到陛下面前。
南兴帝接过茶,却不喝,过了一会儿,又递回到张德全手里:“随朕去甘露宫走走,朕已经有一段时候没去甘露宫了。”
张德全应了一声是。
南书房只剩下姜景璋一人,至今他脑子还在发懵,父皇让他上南书房观政,却打算把姜扶光许给东海侯世子。
那可是执掌兵事,镇守一方的诸侯啊。
父皇是嫌太尉府压他还压得不够,还要再为姜扶光找一座山来压他?
许多日子没来甘露宫,甘露宫的门庭都清冷了许多。
陛下一路到了主殿,沿途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却在内殿外,叫穆贵妃跟前伺候的玉竹拦下来了。
玉竹跪在地上:“陛下,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在殿内养着,唯恐怠慢了圣驾,把病气过给陛下,所以命奴婢转告陛下,请陛下改日再来。”
“改日再来,”南兴帝怒极反笑,“朕看她这是,一辈子都不希望朕再踏足甘露宫半步。”
玉竹心惊胆颤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世人皆知,陛下宠爱贵妃娘娘,甚至给了贵妃娘娘,与皇后平起平坐的权利,但又有谁知道,这二人貌合神离,形同陌路?….
玉竹想到了,当年贵妃娘娘初进宫时,与陛下是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恩爱时候。
陛下初登基,帝位不稳,朝局混乱,社稷不兴,中宫皇后只顾着揽权,为承恩公府谋好处,陛下最艰难的日子,是贵妃娘娘陪着陛下熬过来的,世人皆言,林后与陛下有患难之恩,可贵妃娘娘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