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质子邦交失败,过不了多久,南北朝将再起干戈。
当务之急,趁北朝使臣被杀害一事,还没那么快传入北朝,应尽快回京向陛下复命,做好应对北朝兴师问罪的打算。
另外,立储一事也不能再拖了。
计划必须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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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化不开的浓墨,山风凄厉,叶树发出“沙沙”的哀嚎,偶尔传来几声乌啼,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北雁关外,一处荒山野寺里,姬如玄一身玄色衣裳席地而坐。
他神情专注,正拿着匕首在一刀一刀地雕刻手中的一块木牌,小巧的木牌,只有巴掌大小。
良久,木牌雕刻完毕。
翻动木牌,只见木牌一面刻着“张成显”三个隶体字,另一面却刻着“三千九百一十六”字样。
姬如玄低头看了良久,缓缓将木牌收入怀中。
这时,一道黑影掠进了寺中,单膝下跪,拱手以尊:“禀主上,林弦照命人清理了现场,并且派人出关探查。”
摆在林弦照面前的有两条路,立即回京复命,上报北朝使臣被杀害一事。
其二是循着死士的行踪,出关探查,若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承恩公府也不会太过被动。
林弦照为人自负,无功而返,并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只要在北雁关故布疑点,就能引林弦照上钩。
风声穿过山寺,发出凄厉嚎叫。
姬如玄的声音在凄惨的风声里,透着凉意:“姜景璋已到了及冠之年,早就该立为储君,却受太尉府压制多年,如今承恩公大败北朝,想以此功,打压太尉府,向南兴帝表功,扶持姜景璋登上太子之位,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山寺里,又静了片刻。
“贵妃无子,太尉府在争储上的弱势,是不可逆转的,两方龙争虎斗,也是必然。”
说到这儿,他语气不由一顿,脑中不觉浮现了一张出尘绝艳的容颜,以及玄纁衣裳之下,那仿佛一掌能握的细腰,唇边露出了无声的笑,这笑无声,却比寺里尖嚎的山风,还要肆意嚣张。
“姜扶光倒是有点意思,”他话锋一顿,轻捻了一下有些发痒的手指,“承恩公在宫宴上,表功不成,世子林弦照接了护送北朝使臣的皇命,却有负皇命,承恩公府连番受挫,恐怕是坐不住了。”
立储一事,势在必行。
还要加快步伐。
否则,承恩公府经营的大好局面,也将毁于一旦。
“赶狗入穷巷,才会狗急跳墙,”姬如玄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刀光在昏暗的夜色里,渗着白光,“通敌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轻顶了顶后槽牙,笑容带了点恶意,“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黑衣男子问:“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