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这是男人的第一感受。
不错,在这片人妖混杂的土地上,权力与金钱可以让不可能变得可能。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男人掏出自己的法器抵住温沅的脖子,“等你死了,沈怀言来找我寻仇的时候,我再杀了他。”
虽然戴着面巾,可温沅还是能从他的眼睛看出,这是一个疯子。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会是怎样令人恶心。
就是这个瞬间,温沅感觉自己好像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捉妖师的法器已经陷进她的肉里。
“杀了我吧。”她眉眼中透露着对这个捉妖师的不屑,“只要你能承受得住,盛怒之下的沈怀言。”
就在这几句话之间,温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笃定这个捉妖师对沈怀言很熟悉。
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地说出“杀了我”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害怕沈怀言,但他为什么偏要杀了沈怀言不可呢。
男人刚要开口,远处堵住洞口的石堆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着石堆的崩塌,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出现在那里。
捉妖师眼疾手快抓住了温沅,再一次用法器抵死了她的喉咙,“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她!”男人近乎癫狂。
他的法器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弯刀,刀刃上似乎还流动着幽冷的寒光。
一向总在状况之外的温沅忽然讥笑了起来,那讽刺意味明显的笑声回荡在山洞内,“我以为你多厉害,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沈怀言,结果现在又只敢躲在女人的后面。”
她握住了男人拿着刀柄的手,“你在瑟瑟发抖吗?是因为死期将至,还是沈怀言出现带给你的无尽恐惧呢?”
池照月这时竟也不合时宜地嗤笑起来,“噗——”
身形有些清瘦的他上前一步拍了下沈怀言的肩膀,“她嘴可真是毒啊。”
捉妖师带着温沅一步一步地后退,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杀了你!”
“好啊。”温沅闭上眼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杀了我,你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一时间男人还没反应过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温沅补充道:“因为死人是不会害怕的。”
沈怀言庆幸她还能这样咄咄逼人,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她是人不是妖,放了她,你想要我我就在这里。”
但这个捉妖师也不蠢,他怎么可能会放掉自己唯一的筹码。
如果自己真放了温沅,沈怀言会在一瞬间冲上来扯下他的头。
“身为妖竟然这么天真。”他一只手在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两粒乌黑的药丸。
丢给对面的沈怀言后,男人命令他们当场吃下去,“只要你们两个吃了这药,我就可以放了她。”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现场的人包括温沅都清楚这药大概有什么效果了。()
眼看沈怀言真的有了动摇的打算,温沅嘶声力竭地吼住了他,“沈怀言你不许吃啊听到没有!”
可男人救她的心太坚定,完全不听温沅的话,就算是池照月在一旁劝他再考虑一下,肯定有办法的,他都不听……结果就是还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沈怀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温沅开始腹痛不止,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抽筋了似的揪在一起。
五脏六腑好像都要化掉了,疼痛让她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山洞内。
而吃了药的沈怀言却一点事都没有,直到那个捉妖师状似疯癫地笑出声,“专门用来对付血契的药,怎么样?为我的绝妙点子欢呼吧。”
被耍了,一股羞辱感席卷沈怀言,他交代池照月照顾地上的温沅,亲自将捉妖师带走了。
一路上捉妖师还在拿痛苦的温沅说事,“你不想想怎么救她吗?那会痛死的,你真的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吗?”
说了一路,沈怀言还真佩服他到了这种时候能笑得出来了。
不过这种看好戏的表情,他最讨厌了。
眼看距离差不多够远了,沈怀言拎起地上的捉妖师丢向了远处,捉妖师撞在山壁上后又重重落在了水坑里,呛了几口混杂着泥土的水。
沈怀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逐渐猩红的双目在提醒着水坑里的捉妖师,自己闯了大祸了。
“你可以折磨我,或者直接杀了我。”沈怀言右手臂覆了妖力,看起来比平时粗了一倍不止。
“但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如果你能交出解药,我或许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我会让你感受一下你母亲当年死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