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苏羽歌也是挺惨的,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仇家。”温聿摇摇头唏嘘不已,当初把姬羽弦送过去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肯出门,还是自己托朋友打听之后找到苏医生的诊所拜托他上门看诊的。越是年轻的医生应该越少说漂亮话,容易和孩子聊到一块儿去。这么想着,温聿带他回了一次家,虽然第一次见面以姬羽弦的抗拒,不愿意开门告终,但渐渐的苏医生会带一些东西来,时常坐在门口和姬羽弦一说话就是一下午,他吃着点心喝着咖啡,拿着一本文学名著,像不经意路过的朋友一般随意的讲着没营养的话,有时是树上飘落的树叶上自然形成的图案,有时是夜空中肉眼可见的唯一一颗星星,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恐怕没有人会拒绝和苏医生做朋友吧。
他是个才华横溢浪漫温柔的心理医生,既感性又理性,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提起什么事,他像一个走累了会突然停下旅途驻足看一天星星的吟游诗人,有这独属于自己的浪漫色彩和五颜六色的光辉,足以照亮每一个期待阳光的角落。
终于有一天姬羽弦开了门,苏医生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只是端着果汁和点心进房间吃了。他的催眠技巧很好,或许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吧,自那之后姬羽弦的睡眠慢慢有所改善,温聿牢记苏医生的叮嘱,积极配合对姬羽弦的心理治疗,为了让房间足够安静,也为了让弟弟有一个不被影响的环境,他花大价钱请专业的声学工作室把书房打造成了一个小的录音室,东西一应俱全,里面摆了张床,时常也当做心理诊疗室使用。因为效果很好,他坚持向苏医生一次性预交了几年的费用,让他每次有额外费用产生的时候都从里面扣除,对他抱有绝对的信任。
苏医生也是一个认真的人,他觉得数据不保险有可复制性,于是只在电脑上记录简单病历,详细情况从来都是手写,最后整理成册放在专门的档案室。
预约他看诊的病人特别多,但他会根据情况优先接待一部分。诊所没有招募第二个心理医生,全部都由他一个人打理。大概是家里曾经不缺钱的缘故,加上他本身的才华,看起来并不是很愁钱,所以看诊贵在给病人最多的耐心,最好的陪伴与倾听,而不是价格与人数带来的收益。
温聿对苏羽歌的印象很好,只是工作太忙,后来姬羽弦开始去诊所看诊,几乎就没有苏医生上门的情况了。也是从这时起温聿觉得可以稍微放心下来,放弟弟自己决定一些事,让他出门看看了。
“是啊,我记得他风评很好。”常筱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什么样的人会对他动手呢。”
“算了,这个和我们手里的案子无关,先不想了。姬羽弦没花完的诊费就当是没能到场惦念的礼金,希望苏医生去了那边也能保持善良温和的心,他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人。”
“嗯,不知道小弦在哪里看诊,有空关心一下吧,心理医生方面必须好好给他把关,行家和水货差得可不是一般的远,还得注意不要信息泄露过多。”
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菜吃得差不多,温聿把账一付,两个人径直往小酒馆走。里面很安静,人不多,光线比较暗,歌手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曲调柔和朗朗上口的民谣,一杯酒下肚后,温聿感到一股久违的畅快感,紧绷的神经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点点拉长,放松。
“今晚纯喝酒,还是边喝边聊案子?”常筱和他碰了碰杯,笑容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