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骂完的瞬间,那指挥使便愣住了,因为外面的守卫,明明握紧长枪武器,却被外面的人逼得节节后退。
而逼得衙门的人不断后退的,居然是个身单影薄的女子。
叶寒霜黑白分明的眸子,幽深似潭,她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额间沾着汗珠,手心紧紧握着那枚令牌。
那枚。
覃家姐姐。
舍出自己性命拿出的令牌。
叶寒霜一步一步往前走,叶秋漓和虞霖还有绮兰恬薇站在都司府衙外,看着她不畏刀枪往里走。
“调兵。”
“支援。”
“救驾。”
叶寒霜铿锵有力,看着议事大堂里面的所有人,视线一一扫过,冀州都指挥使,两位同知,和另外一位都指挥佥事,最后才落在靖王和信国公身上。
看见那枚令牌。
信国公覃正滨瞳仁猛地一缩,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鬓间满是白发信国公一身正气,可看见这枚令牌时,脚下一软,险些踉跄,好在核心撑得住,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住剑柄。
无须至此。
无须至此啊......
爹爹有办法的,爹爹有办法的。
我们都还没有走到绝路,就他的女儿,走到绝路了呀。
叶寒霜走到信国公面前,双手将令牌递上,“芫姐姐恳切嘱托,请靖王殿下和公爷快快调兵,支援上京吧。”ap..
信国公艰难伸手,接过令牌,紧紧握住,“圣祖亲赐令牌在此,冀州都司,还要抗令,拒不调兵吗?”
话落,屋内一片死寂。
谁也没敢说一个不字。
事情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信国公和靖王连夜整兵出发,围援上京,剿杀叛军。
陆清旭在城外和靖王与信国公的队伍相遇,瞧见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时,都震惊了下,问清楚才知道,是叶寒霜送去令牌,才顺利调到了兵。
这倒让他完全没有想到。
所以叶寒霜早就离开幽州来到京城了,见过辰王妃,还送了令牌。
陆清旭嘴角轻扯,不知此事他那弟弟知晓,心里会不会惊得发颤,到底是胆子比谁都大,孤身一人,就闯到京城这乱战之地来了。
不过,陆清旭更不会想到,叶寒霜送了令牌之后,表面跟着叶秋漓去了谷老一旧友之处安置,实则已经混进行伍,要跟着一同进京围剿叛军去了。
陆清旭一心挂念叶秋漓。
暂时辞别靖王和信国公,先往冀州城郊一寺庙赶去,承诺明日正午赶回京城相助。
冀州城郊,通圆寺。看書菈
寺庙方丈与谷老旧交,飞鸽传来的信中,注明谷老会带着叶秋漓在此处等待,所以陆清旭直奔通圆寺客舍而去。
叶秋漓并不知晓谷老传信给了陆清旭,只听从谷老安排,先在冀州暂住几日,等京城局势稍微缓和些,再继续进京。
寺院客舍,月光如银光般洒在大地上,很亮,很亮。安置收拾好一切,谷老给她施针治疗结束,她站在窗柩前,望着外面的圆月,心口不知为何,沁着淡淡悲凉。
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
又或许是这些日子经历太多,她总觉得恍惚,如今身边的人都在奔波做事,她却安然待在后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寒霜身上带伤,叶秋漓本是不愿她冒险前去,可自己的妹妹,有她的念想与追求。往外飞的时候,谁也拉住不谁的。
她自小向往医术,妹()
妹自小向往兵法,她有幸得谷老指导,
叶秋漓只能由着她。
给了她好几个小药瓶。
让她随身带着。
绮兰和恬薇都在外间休息,她独自睡在里屋,伸手接了接月光,瞧着静静淌过手心,她深深吐息,准备先去休息。
就算想为国为民,为身边的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她也要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行。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正准备上床,忽而嘎吱一声,门声响动。
窗外松林也被夜风吹得簌簌地响,叶秋漓抬眸,只见一抹修长的影子落在不远处,略带几分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似是着急赶来,到门口才想着压制下去,却没完全克制住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