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八旗兵呢?”
“大人一开始渡江,他们就骑快马跑了。”
“你们两千汉人,就这样被几十个***管着,就没想过反抗,没想过反正?”窦名望瞪大了眼睛问道。
“咱们都是种地的,哪敢和***拼命呀!”
“他奶奶的,”窦名望气得火冒三丈,一脚把那俘虏踢翻在地,仰头怒骂,“吴三桂狗贼,气煞老子也。”
李定国收到报告并没有太过于愤怒,只是派出大量哨探,骑快马对各个方向展开搜索,确保清军已经走远。
打扫战场,消化俘虏以恢复战斗力,这是必须要做的工作。否则打胜仗就失去了一半的意义,甚至有可能先胜后败。
就算猜到他们要逃,自己没有足够船只,也不敢贸然渡江进攻。万一对方是故意示弱设伏呢?
归根结底,还是明军太虚弱了,虚弱到无法再承受一次败仗。
吴三桂精确算到了明军渡江进攻的最佳时间,并且提前一天逃跑。这是他戎马一生所学到宝贵经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
晚上回来的哨探告诉李定国,永昌府城已经是一片废墟,而吴三桂大军在一天前就已经走了。
“今晚休息吧,明天再去永昌,”李定国无奈下令。
第二天,明军开始向永昌府城进军,一路上水眼关、金齿关的守军都早已逃散,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第三天下午,明军进驻永昌府城。
站在永昌城头,朱由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座拥有八座城门,号称七十二条街,八十二条巷的西南大城,几乎已经被完全烧毁,甚至连城墙都染成了黑色。
被残害的无辜百姓成千上万,尸体散落在街头,随处可见。
朱由榔握紧了拳头,愤怒的血液在身体里四处激荡,涌向他的心脏。他开始理解,这些原西营的军官将士们,为什么还在坚持奋战。
他们无法忍受满清这样的野蛮政权,在这个世界残害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儿、好友。正如当初他们反抗明廷一样。
吸收了所有记忆的朱由榔,这几天觉得自己和以前的永历渐渐融合了。
永历的过去,仿佛变成了自己的过去。眼前原本属于永历的耻辱,也成了他的耻辱。
“陛下……”
李定国站在朱由榔身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晋王,这些……这些都是朕的子民,”朱由榔缓了缓心情,一字一字地说道。
“陛下爱民,这是没错。可这乱世之中,并不是仁慈便可阻止杀戮的,”
李定国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有以暴,才能制暴。过去陛下实在是太仁慈了。”
朱由榔知道,李定国嘴里说的是仁慈,大概是过去的永历,太过于软弱无断的委婉说法。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磨盘山之战,陛下的勇气让臣钦佩。以后我们一定能击败更多***,取得更多胜利,”李定国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可以中兴大明。”
“中兴大明?”朱由榔重复了一遍李定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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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他一直都是为自己的安危去奋战,但现在,他已然迫切想要做点什么,来对抗这个充满野蛮,充满杀戮的乱世。
“我们一定可以做到。”朱由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