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
孙坚,是天还没黑的时候来的,
胡轸,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
……
入夜,
鲁阳城外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片寂静。
孙坚趴在山坡上,看着鲁阳那黑漆漆的城墙,扭头说道,
“你们会不会觉得,这鲁阳城的守备……有蹊跷?”
“嗯,”
程普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这鲁阳,乃是董卓麾下的胡轸带兵镇守。传闻,那胡轸乃是华雄之前的凉州第一猛将。我在虎牢关,看那华雄领兵颇有章法,所以,对于这胡轸,不能掉以轻心!”
“咿?”
祖茂凑了过来,
“我看那城墙上漆黑一片,连个巡夜的没有,这不是说明,守备很松懈吗?”
“啪!”
黄盖伸手,给了祖茂一个大脑瓜崩,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只懂得使蛮力,这打仗,就如那御女之术一般,很讲究门道的。”
“我且问你,你干那事,难道就只会七进七出?”
祖茂点了点头,
“对啊,不然呢?”
众人,
“……”
孙坚摇头,
这祖茂,猛则猛矣,却是个只懂冲锋陷阵的莽夫,若是真要跟他谈论起排兵布阵、军略计策,却是有些对牛弹琴了,
于是,孙坚只好顺着黄盖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祖茂,黄公覆的意思是,这床榻之事,变化无穷、乐趣无穷,要是再讲究点技巧嘛,便更是令人余味无穷、回味无穷……”
“咳咳,总之,黄盖意思是说,你要懂门道!譬如,这打仗就是,你看眼前这鲁阳,看似黑漆漆的,没什么人巡逻。”
“但是,你要是一想到在这座城池驻守的,乃是那凉州赫赫有名的胡轸!”
“你便要想到,他胡轸那么大的名声,岂能是……那种会犯这么低级错误的小菜鸡?”
“不可能。现在,我孙文台就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可能!”
“所以,这看似没有人驻守的鲁阳城墙,恰恰是危险至极!正如我家祖上,写的那孙子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看来,那胡轸是深得用兵之道啊!”
“那么,我就可以大胆的推测……这黑漆漆的城墙上面,他胡轸,一定是埋伏了重兵,肯定还有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甚至,可能还有满地的机关!”
“就等着我们,草率地攻城,如此,他便可趁机,对我们……”
“狠狠的,迎头痛击!”
“唔……”
众人默默地点头,俱是沉默不语。
只有祖茂挠了挠头,悄悄地嘀咕了一句,
“我就觉得,七进七出,直接一点,挺爽的嘛……”
良久,
程普咬牙道,
“如此看来,这鲁阳城,怕是不好打了。”
“恩,”
孙坚也点了点头,
“但是,这鲁阳,我孙文台却是志在必得!”
“说不得,要做好,在此遭受巨大损失的心理准备了……”
“来,我们再细细推演一番……”
人语渐低,
但见那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
丑末寅初,
人在一天里,最困乏的时刻。
鲁阳整个城池安安静静的,仿佛是在漆黑的夜色里,睡得正()
酣……
祖茂赤裸着上身,领着百人敢死队,
每人俱是口含利刃,身缠长长的绳索,那绳索的尽头,是个巨大的三角形的勾爪。
孙坚上前,拍了拍祖茂的肩膀,
“尽力即可,若不能迅速在城墙上开辟出一片安全的空地,你切不可恋战。大不了……”
“我们等天亮之后,再老老实实地用笨办法攻城。我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主公放心,”
祖茂咧嘴一笑,
“俺祖茂,没那么容易死!”
言罢,
祖茂弯腰,领着敢死队,向着鲁阳的城池摸了过去……
过了会,
远远地,只看见祖茂将那勾爪抛上了城墙,便当先拽着那绳索,往上攀爬了。
三丈、两丈、一丈!
孙坚紧紧地捏着拳头,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总觉得,
下一刻,那城墙上便会亮出无数的火把,然后……
什么擂石、滚木、火油,
如下饺子似的,从城墙上丢下来!
然后……
他远远地看着那祖茂爬了上去,
死一般的安静!
又过了会,
那紧闭的鲁阳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孙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程普,
后者也是和他一样,
错愕的脸上,写着巨大的不可思议,
原来,
直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