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府上,
此刻,早已过了正常的吃饭时间。
东汉末年,大部分的人一天也不过就吃两顿饭,纵然是在这洛阳城里,能够每天按三顿饭习惯吃饭的也不算太多。
当然,
像董卓这样的,动不动一开心就要摆酒设宴的,那肯定是要无视时间的。
奈何,
咱王允王司徒毕竟也是个正经人,昨日虽未与那华雄定好时间,但是最起码,咱有个相对正常的心理预期吧?
所以,
为了准备迎接可能赴宴的华大都督,王允早早地便派了家丁去那华府大门口盯着,一旦见到他出门,即刻飞马来报。
为了防止万一,
王允、蔡邕、蔡琰、貂蝉,更是早早地便齐聚王允府上,严阵以待。
“诸位,这乃是上好的茶叶,从扬州贩卖而来。”
王允抬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清清嗓子,说道,
“整个计划,老夫再最后梳理一遍,诸位听好了。”
“咱们首选方案,便是琰儿负责离间那华雄与董卓,蝉儿负责离间那吕布与董卓。咱们做两手准备,只要你二人中,能有一人成功,哼哼,那董卓老贼便必死无疑。”
“当然,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为确保我们诛国贼、保社稷的目标能够顺利达成,老夫,还有备选方案。”
“若,”
“今夜琰儿你不能成功勾引到那华雄……”
“咳咳,我说的是吸引……吸引那华雄。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啊。毕竟,今日满洛阳沸沸扬扬的都是关于那华雄的传闻,如琰儿你这般国色天香,想来,是问题不大的。”
“但是,为万全之计,一旦琰儿不能成功,则蝉儿,你就要及时变换角色,去吸引那华雄。”
“如此,”
“则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琰儿、蝉儿,我说的,你俩可听明白了?”
“义父,蝉儿明白。”
貂蝉俏脸坚毅,满是决绝,
“蝉儿,定不会让义父失望。”
“叔父……”
蔡琰似是有些犹豫,斟酌了一番,才说道,
“琰儿对叔父你那美人之计,本就心存疑虑,细细想来,颇感其中变数太多,难以把握。”
“故而,琰儿还是觉得,还是应当对那华翔和吕布,晓以大义,徐徐劝说……”
“哈哈,琰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王允闻言大笑,
“你想想,若那帮凉州蛮子,是能够用言语和道理打动的,关东那些义军,又何必起兵来攻打洛阳呢?”
“只可恨,那董贼手下有华雄和吕布两名绝世猛将,令我关东义军,接连受挫……”
“琰儿啊,你须知,那董卓便是头恶虎,那华雄和吕布,便是两头豺狼。他们都不过是禽兽而已。你能和禽兽讲道理吗?你能和禽兽说诗词歌赋、谈经论道吗?”
“不可能啊!”
“所以,叔父才忍痛,牺牲你和蝉儿,让你们去勾引……”
“咳咳,是吸引,用美色吸引那董卓、华雄、吕布,然后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这些猛兽去自相残杀。”
“这就好像是,在野兽群里丢进去一块肉,那些猛兽为了吃到这块肉,它们才会相互攻击,相互撕咬,才会受伤,才会流血,才会虚弱!”
“只有它们虚弱了,我们才有机会,铲除了它们,这样……才能换来我大汉天下的太平啊!”
“唉……叔父何尝不知,你与那河东()
卫家的小子,乃是定了婚约的。叔父自己,与那卫家,也是世交啊。”
王允叹气,
“奈何,国难当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随后,王允竟独自,放声大哭了起来。
“琰儿……”
蔡邕抬起杯子,喝了口茶,便清清嗓子,也开了口,
“为父虽也不认为你王叔父的计略,乃是最优的选择。但是,你所说的晓以大义,却是万万行不通的。”
“让你去做这般危险之事,为父也心痛啊。”
“可是,国将不国,我们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没有那安邦定国的武勇。”
“难道,便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每每念及与此,为父,更加心痛啊……”
说到此时,
蔡邕也不禁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一时间,
不大的屋子里,两个老男人的哭声此起彼伏,相映成辉。
貂蝉不满地瞅了瞅蔡琰,
心想,
我早知道这位小姐姐的才女大名,还以为会是个冰雪聪明、深明大义的人。
今日一见,才知不过是虚名而已,竟然这般幼稚天真,不谙世事。
看来,
一切还是得看我的了……
一想到近日,那关于禽兽华雄的种种传闻,貂蝉心道,
我以后,
竟要与这般禽兽亲热,还要假装仰视他、崇拜他、爱慕他,还要与他,做那羞羞之事……
不禁,
也在心中泛起阵阵酸楚,于是眼眶一红,也哭泣了起来。
想我貂蝉,才不过刚刚十六岁,在这如花的年纪,却要被那禽兽,辣手摧花……
我的命,
好苦啊……
蔡琰今年,其实也不过才十七岁,
方才将那些话语,本也是这个少女深思熟虑后的方法。
岂料,
方才略微表达了一下,竟然惹得这屋子里的人都哭了起来。
纵然性子坚韧,蔡琰却并非是那种只会顽固己见的女孩子。
于是,
蔡琰便只好按下心中所想,说道,
“父亲,叔父,貂蝉妹妹,你们不要哭了。”
“琰儿,听你们的计策便是……”
“好!”
王允闻言,瞬间就止住了哭嚎,
“琰儿,你听仔细了,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