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文徳殿空荡荡的,沈执和夏江双双跪在地上,谁也不想第一个先开口。
他们是皇帝一手培植起来的,宣武帝太了解他们了,一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准没好事。
“魏谦!”宣武帝脸色阴沉,“把太后的舌底丸给朕拿来。”
魏谦躬身,怯怯地道,“启禀皇上,您这几日……过于劳累,那药已经用完了。”
夏江心说,还得是魏公公,生气不叫生气,叫劳累。
宣武帝瞬间黑脸,“太医院那些个废物,到现在还没研制出这药丸?”
“……”
是这样的,别说几个月了,在给他们几年,怕是也制不出来这类似的药!
“这么说,一日找不到沈南烟,朕和太后连药都没得吃了?然后朕还得整日提心吊胆的,来操心这前朝后宫?”
“皇上息怒!”魏谦赶忙趴跪在地,“启禀皇上,薛神医的女儿薛蓉,眼下也在太医院做事……”
“奴才听说她也制得一手的好药,奴才这就去问问,有没有可以替代那舌底丸的药丸……”
往日皇上不会在意那么多,更不会事事都应个声,魏谦想着赶紧找些药来,给皇上压火,便试探着开始往后退……
哪知刚爬了两步,还盛着茶水的杯子迎面就砸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魏谦猛地向前一扑,稳稳地将那茶盏捧在了手里。
夏江和沈执不约而同地,狠狠地缩了下脖子,心说,魏谦这下惨了!
果不其然,就在他趴在地上,举着那茶盏,正庆幸自己身手灵活,没让皇上最喜欢的杯子碎成几瓣时,皇帝气势汹汹地就从玉台上下来了。
他咬紧后槽牙,抬脚狠狠踹向魏谦,发出震天怒吼,“怎么着,朕现在打不得你了?你还学会躲了?”
魏谦大骇,赶紧将杯子放到一旁,不停地磕头,“皇上,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会儿出了文德殿就去慎刑司领罚!”
宣武度边踹边吼,“一有事你就躲!一有事你就躲!你是总管太监,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都得听你差遣,用得着你事事亲为?”
“你这么喜欢干跑腿的活,朕用不用成全你,将你一撸到底?”
“啊?”
魏谦急忙抱住宣武帝的腿,连哭带嚎,涕泗横流,“奴才哪都不去,奴才就想守着皇上!”
“奴才没别的意思,奴才就是觉得,您要入口的东西,奴才亲自经手才放心……”
“奴才真的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皇上息怒,莫要因为奴才气坏了身子!”
心口的郁气终于散了一半儿,宣武帝轻轻闭了闭眼,呼吸渐渐平稳。
只看皇帝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魏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浮沉轻轻扫了两下宣武帝的龙袍,扶着他往玉台上走。
跪在地上一直屏住呼吸的两人,松口气的同时,默默为自己捏把冷汗……
早死早超生,夏江率先开口,“启禀皇上,您让煜王殿下在观星台禁足,可今日晨起,看守他的侍卫便发现他不见了。”
“微臣已经找遍了皇宫,都没有煜王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