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文德殿里又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人。
宣武帝坐在上首不停地揉着眉心,语气十分疲惫,“治疫之事,刻不容缓,诸位都是朝廷肱骨,这一言不发的,算怎么回事?”
大臣们相视一眼,终于开始各抒己见:
“皇上,臣以为,为了更好地防止瘟疫扩散,也为了安抚民心,应立即将贤王殿下送往郊外别院休养。”
“万万不可!眼下疫情尚可控制,若转移途中,防范不当,岂不是更容易让瘟疫蔓延?”
“皇上,臣()
也不赞成此时转移贤王殿下!臣听闻贤王病得极重……若此时劳累颠簸,怕只会要了贤王殿下的命!”
“程将军,现在金陵城里,人人自危,群情愤然,各个衙门门口都聚集着***的百姓……你莫要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我大晟百姓于不顾!”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宣武帝拍案,“陵王妃,你说说看?”
沈南烟坐在人群最后面,闻言走上前,福了福身:“父皇,儿臣认为应尽快将贤王府的人全部迁出金陵城,送往人迹稀少的地方。”
“一旦有因霍乱而病逝的人和动物,就地深挖掩埋……”
“还请陵王妃慎言!”那个穿着深绯色官服的程姓武将,突然厉声打断沈南烟的话。
“如若真按照你说的,岂不是逼着贤王府的人都去死?亏你还自诩神医,非但不肯救人,心思还如此恶毒!”
沈南烟哑然,她怎么就恶毒了?她是有医疗空间,但那不是药厂,要什么有什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从皇宫回去以后就急火火地赶制了些疫苗,即便如此,也只够十几个人使用的。
西药制作工艺复杂,她也没办法大量制作,她半夜爬起来偷偷想办法,就是希望改良出一份大家都吃得起的中药方子……
况且,她不是圣母,贤王府的人是死是活,跟她有毛线关系?凭什么要求她要平白无故的,去救那些一心想害她的人?.
沈南烟心中委屈,可谩骂还在继续,“你沽名钓誉!敛财无度!没有医德!”
“……”
臭老头,他还没完没了了?
沈南烟左右张望,视线落在皇帝手边的茶盏上,她三两步冲上去,拿起那杯子就朝程将军头上砸去。
“啪!”
那茶盏又准又狠地砸在程义康头上,随即咣当坠地,碎成几瓣。
羞愤下,程义康暴跳如雷,“陵王妃!你殿前失仪,你欺人太甚,我……”
沈南烟单手掐在腰上,指着程义康就骂:
“臭老头,你以下犯上,公然诋毁诽谤本妃,本妃就是现在拿着御赐宝刀将你就地正法,也是有理有据,旁人也挑不出错处!”
“本妃没有医德?本妃敛财无度?济世堂里,每日为那些穷苦百姓运去的一车车草药,有你程大人捐赠的吗?有你们诸位大臣捐赠的吗?”
“今天也不用抽签了,本妃就先来审你!”
“来人,把这个程将军给本妃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