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占你的床,谁要你多管闲事?”
“你要是不把东西挪走,我就去告诉宿管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居然敢和我作对!”
“我叫李小婉,你做得不对我当要说了。”
“李小婉?很好,我记住你了!”
那天,李小婉帮红枫叶解了围,红枫叶十分感激,两人便成了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刷卷子。
可是她们这样要好的状态,却让那卷发女孩十分反感,于是她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她故意让向红枫叶示好,然后撩拨她和李小婉之间的关系。
甚至还让红枫叶亲眼看到,她喜欢的男生给李小婉送情书,彻底分化了两人关系。
再后来,便是长达两年的对李小婉的孤立和霸凌。
起初,红枫叶也不想那么对待李小婉。可她稍微流露出一点对李小婉的同情,换来的是其他()
同学的欺负和孤立。
因为卷发女生家里有权有势,全班同学不管真心和假意,全部都站在她身边。就连老师,也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枫叶家境虽然不错,但根本不能和卷发女生相提并论,当然不敢和她对立。
于是渐渐的,她也开始被同化。从不忍心到忍心,从旁观者再到施暴者……
整整二十五年了,她不敢去回想和李小婉相关的任何事情。
甚至都不敢再走入这个曾经吞噬了年轻少女生命的学校。
她害怕李小婉,害怕到连过去的许多往事刻意地遗忘。
直到此刻,李小婉彻底的从世上消失,她才终于想起她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曾经那么的亲密无间。
只因为自己的懦弱,害怕被同学孤立报复,所以便联合别的同学孤立、霸凌自己的好友!
“李小婉……小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她崩溃大哭,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错了就是错了,这辈子都难逃良心的谴责。
桑非晚并不觉得她可怜,她只觉有些荒唐。
原本李小婉是为了红枫叶才得罪了同学,可受她帮助的人,却成为了帮凶反过来害了她。
红枫叶还沉浸在往事的痛苦中,桑非晚走了过来道:“你手机还在吧?刚才说好的,一百万。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早点银货两讫比较好。”
红枫叶一嗓子还没嚎完,突然被追债,感情上有点转不过来。
桑非晚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想赖账吧?李小婉还没走远,我再把她喊回来和你好好叙旧。”
红枫叶吓得脸色顿变:“别别!我现在就转账,现在就转!”
很快,桑非晚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百万的到账短信。
她满意的笑笑,没有被平台抽成就是好。
桑非晚正要离开,红枫叶突然喊住了她:“主播,我女儿怎么还没醒?她有没有事?”
“被鬼魂上身,身体自然要亏空。不过问题不大,带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那……那我女儿醒来后会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在孩子的心里是善良温柔的形象,红枫叶也不例外。
桑非晚遗憾地摇了摇头:“她会记得。而且因为李小婉刚才上她身的时候,对你用过鬼幻术,重现了当年发生的许多事。所以,在你女儿看来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不管是否后悔,不管事主是否还会继续追究,做过的事情永远无法抹消,正如那些伤害不会就此消失一样。
解决完红枫叶的事情后,桑非晚回到出租屋后,照常打坐修炼。
直到第二天下午,手机铃响。
白俊的声音带着哭腔、隔着话筒入耳:“祖奶奶救命啊,医生说我要高位截瘫了。我能感觉到,那天晚上是你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啊?我不想一辈子瘫在床上!”
桑非晚语气格外的淡漠:“一个喜欢作死的人,救回来了也早晚是个死。”
白俊忙道:“我错了,祖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保证不再作死,不开快车……不,我不开车了。我请司机,我不碰方向盘!祖奶奶,您别放弃我行不行?”
桑非晚这才松了口:“晚上我去找你。”
说罢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八点多,桑非晚才出现在医院里。
此刻,医院里已经淡去了白日的忙碌,她的出现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白俊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说是普通,但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里面的格局装修,简直都快媲美酒店的总统套房了。
只是诺达个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那一头红毛乱蓬蓬地堆在枕头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像个破旧又颓废的洋娃娃。
有护士每隔半小时会过来查看下他的情况,确定他没有异常后便放心地离开。
外头有值班的护士在闲聊:
“白公子真是命大啊,伤得那么重按理说不死也要成植物人。没想到他才一天时间,就能骂人了。真是奇迹啊!”
另一个护士道:“什么奇迹?就是有钱啊,什么好的药品都怼上去,效果肯定好啊。”
“太有钱也不全是好事,亲情太淡漠了。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要搁一般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要来了。可他呢?只有白夫人来了两次,然后又飞去国外了。儿子都瘫痪了,当妈的居然都不守着?他父亲就更不用说了,连面都不露一个。”
病房的门忘记关紧,因此病床上的白俊把两个护士的议论尽收耳中。
他心中也觉得悲凉无比。
白夫人走之前,让他有事打电话。
他都瘫痪了呀,可他的妈妈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陪伴!
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真的死在那场车祸里,爸爸、妈妈是不是都不会为他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