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在江四爷的小书房见傅闻戬。
他还带来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傅闻戬介绍那青年,“夫人,这位是陈先生,他在洋学院教书,留洋回来,也给很多军官的孩子补课,在学术界是很有建树的。”
姰暖打量这位陈先生,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一身齐整名贵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温儒和善,像很有学问的样子。
她笑意清浅,“陈先生,请坐。”
陈先生看了看傅闻戬,却并没有就坐,而是淡笑问姰暖。
“少夫人,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见见大少爷?”
姰暖,“今日怕是不行了,他被接去了江公馆小住,可能要过几日,才方便先生试课。”
说完不等陈先生接话,就弯眸看向傅闻戬。
“傅军长,感谢你的一番心意,解了我燃眉之急。”
傅闻戬淡笑,“夫人客气,我也是那日听夫人说起,刚好又认识这样一位朋友,想着他学识和阅历还不错,或许能帮上忙。”.Ь.
姰暖笑了笑,“过几日等阔阔回来,我会安排陈先生来试课,那之后,也要过问大帅和大帅夫人的意思,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又看向陈先生,“所以,还麻烦陈先生您,等几日可行?”
这是话没说死。
虽然傅闻戬出面举荐他来的,但也不代表少帅夫人就会卖他的面子,聘请他成为大少爷的开蒙先生。
陈先生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挑眉笑了笑,点头答应。
“少夫人客气,若能有幸担当这份重任,也是我的荣幸,等几日何妨?”
姰暖莞尔,请他们喝茶。
话说完了,傅闻戬也很识趣的没有多待,一盏茶没喝完,就起身告辞。
姰暖没送,而是吩咐红楼和灵槡送他们出府。
走出书房,傅闻戬朝陈先生睇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行一步。
陈先生点点头,径自走出了院子。
傅闻戬却放缓脚步,立在了书房外的台阶下。
红楼跟着驻足,不解地看了眼他:
“傅军长?”
傅闻戬没应声,只回身看向晚了几秒从书房出来的人。
当着红楼的面,他很坦然又直白地同姰暖交谈。
“夫人好似,总对我的好意,疏于千里。”
红楼愣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姰暖。
不知为何,这话明明说的坦然正直,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姰暖也愣了愣。
不过也只一瞬,她就恢复一脸淡静从容。
提脚跨出书房门栏,姰暖轻轻带上房门,又转过身,立在台阶上同他说话。
“我不明白傅军长的意思,你我身份有别,难道不应该行止有度?”
傅闻戬下颚轻抬,眸色温和望着她,浅笑说:
“...我是说,夫人总是刻意无视我的心意,这我不太明白。”
他举例,“如杜审、项冲、或是汪恒,我与他们有何不同?都是追随四爷,他们能替夫人和少爷分忧解难,我做的也一样是......”
姰暖,“傅军长。”
傅闻戬的话被截断,他静静看着她。
姰暖淡淡勾唇,“你真的跟杜审、项冲、和汪恒,是一样的么?”
傅闻戬眸色暗下去,抿唇问:
“夫人觉得有何不同?”
姰暖步下台阶,从他身边走过。
“你自己明白的,傅军长,做好分内之事吧,手伸得太长,早晚会得不偿失的()
。”
傅闻戬听着这话,立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回头,看向女子纤细妙曼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冷漠。
所以,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理会。
这个认知,令他一瞬间热血沸腾,又一瞬间如坠冰窖。
离开少帅府,坐上车。
看着车窗外的府邸院墙徐缓掠过,傅闻戬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