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仪闻声看过来,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浮上浅浅笑意,瞧着整张白净面庞都平添几分妩媚的魅力。
她开口,清婉语声若黄莺沥沥,又娓缓若温泉涧流,叫人听得心间清宁。
“你回来了,我便是再忙,也要过来看看。”
江四爷一手将椅子拎开,清笑落座。
“我有什么好看的?哪有你的生意要紧?”
杜韵仪面上笑意清柔包容,“阿审没同你一起回来,他也没给我送个消息,如何?可有给你添麻烦吗?”
江四爷长腿轻搭,自军装裤兜掏出烟盒咬了支烟,随手将烟盒撂在桌上。
“麻烦虽然是没有,不过堵倒是添了不少。”
杜韵仪轻笑出声,“他能帮上你忙,总比待在家里混吃混喝的好,你多担待些。”
“好说。”
杜审是个圆滑有脑子的,与人交际也算长袖善舞,可论做生意,他不及大姐杜韵仪。
所以现在杜家当家的,是大小姐杜韵仪。
大帅夫人看着他搭腿点烟的懒散样,气得嗔瞪他一眼。
“你能不能别一来就抽烟,我这儿花香茶香都被你给熏臭了!扫兴!”
江四爷才不管,叼着烟继续我行我素。
“您找我回来,就是为了陪表姐喝茶?”
“怎么?你谱大了,陪你表姐喝茶还委屈你了?”
“倒不是,你早说,我晚几天亲自登门去陪表姐喝就是,暖暖昨晚回去动了胎气,我这半夜没歇好…”
“动了胎气?!”
大帅夫人声调不禁拔高了,抬手就朝他胳膊上锤了两拳,“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说的!我让你把人留在家里,你非要带走非要带走,你个讨债鬼,你就不让我省心!孩子怎么样了?啊?”
江四爷被她捶这两下,也全当松骨头了,修长指尖夹住烟蒂,语调清懒的安抚了一句。
“没大事儿,就是长途跋涉累着了,歇养两日就好。”
大帅夫人坐不住了,“不行,我让老宋过去看看。”
“不用,我那儿有大夫。”
“你那儿从哪儿寻来的撇脚大夫,能跟老宋比?!”,大帅夫人瞪他一眼,抬脚就要去找人,被江四爷伸手拽住。
“暖暖她家里便是开医馆的,她哥哥承继祖传医术,错不了,您快消停吧。”
大帅夫人听言,犹自气呼呼地拍了他一巴掌。
“那你晚点儿回去,也要让老宋跟着过去瞧瞧,让他回来跟我讲,不然我不安心的!”
江四爷险些失笑,“好好,成,我让他去看,回来给您报平安。”
他母亲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嘴上说着循规蹈矩刻板生硬的话,心性作派却是最天真喜人不过。
所以不止江大帅宠着她,就是江四爷也宠她。
大帅夫人不情不愿地坐回来,转头就跟笑盈盈旁听的杜韵仪开始数落儿子的不是。
“你说说他有点子稳重样子吗?将人家姑娘肚子搞大吧,还一声不响地给人带到家里来,先前连个电报都不通给我,半点不给我准备呀!现在还闹着要娶人家为妻!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出去放几个月心都放野了,折腾起事情来恨不得能翻过天嘞!”
杜韵仪掩着帕子笑了笑,又问江四爷。
“洪城那边怎么样?我听人说,南线水乡自古出丽人,连你都这样快就定了心,那我家阿审呢?等回来,是不是也能给我带个弟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