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江四爷领着项冲和杜审回府。
三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路往主院来。
拐过回廊,就瞧见主院院门前立着两个人。
杜审收声,抬手抵了下帽檐儿,歪头睇了个眼色给项冲。
项冲瞥他一眼,没理会。
江四爷脚步略缓,视线眺看着那道粉莹纤柔的身影,慢条斯理摘了白手套,歪头淡声道。
“你们先回,明日再谈。”
杜审单手插兜,不满地小声嘀咕:
“不说了晚上商会那边儿有酒席?你可不能因为重色而耽误了正事唔唔...”
一只大手捂住他嘴。
项冲木着脸低了低头,一手勾着他脖子将人带走了。
杜审被拖走,‘唔哩哇啦一脸的幽怨。
但在这壮汉的手底下,弱的像只白虾子,拱曲了腰背也没能挣脱开桎梏。
江四爷没搭理身后远去的闹腾劲儿,他视线还落在院门外。
姰暖素手交握立在那儿。
晚霞余晖落在她身上,本就素丽娴静的气质,衬托的越发娇柔可人。
江四爷一步步走近,在她身前驻足,眼帘半垂着睨她,冷峻面廓没什么表情,音腔也淡泊至极。
“有事?”
姰暖搭握住左腕的素手骨节微紧,眉目温顺垂着眼,细声开口。
“我来给四爷送晚膳,顺便,有件事儿...想问问四爷。”
“什么事儿?”
姰暖樱唇嚅喏,音腔细弱蚊吟。
“那天...我丢了件东西,我的银锁...”
江四爷右侧眉峰轻挑了一瞬。
脑海里某些画面一掠而过,总算想起了什么。
他就说,先头去韶云阁见她时,便觉得她身上干净。
但就是干净的太空了,好似少了点儿什么。
视线在她胸脯前淡淡扫过,江四爷提脚进了院子。
“进来说。”
姰暖得了这话,忙跟在他身后踏进院门。
前头的颀长背影脚步不停地上了台阶,进堂屋时,还淡淡撂了句话。
“食盒你拎进来,屋里不进外人。”
姰暖只能从碧珠手里接过食盒,让她在外头等着,自己拎着食盒迈进门。
江四爷进了里屋。
姰暖也没太放肆,乖巧地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一一摆在堂屋的八宝桌上。
不一时,那人从里屋出来,已经褪了那身冷肃板正的军装,换了身儿烟青色的宽敞长衫。
姰暖的视线,看向他悬在身前的右手。
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自他指缝垂落,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
是她的银锁!
她眼眸一亮,“果然在四爷这儿...”
江四爷到桌前落座,将手里那只小小的银锁,随手搁在桌上。
“链子已经找人重新接好,还你。”
“谢四爷。”
姰暖伸手捡起桌上银锁,拿在手里时,唇角浅浅弯出抹笑弧。
江四爷自顾捡起箸子,闻言眼帘上掀,似笑非笑睨她一眼。
“谢什么,本就是你的东西,爷弄坏了,自会赔。”
那晚,她起先性烈的很,挣扎时咬破了他肩头,咬的沁了血。
他一时激动,便以牙还牙,惩罚似的咬她后颈。
偏又怜她哭的可怜。
不舍得咬疼了她。
最后,牙关力道,都落在那根银锁()
的链子上。
不妨就给咬断了。
事后,见她手里紧紧攥着这银锁,心知必是她珍视之物。
因着有心弥补,这才顺手捞走了。
他挑眉,“物归原主,你若早前没那么多事儿,不早还你了?”
姰暖贝齿轻咬唇瓣,握紧掌中银锁,撇开这话题不接,垂着眼小声说道。
“我原以为弄丢了,没想到真在四爷这儿。”ap.
都来找他要了,还说自己没想到?
江四爷不以为然。
视线落在桌上,他手里箸子顿住,又抬眼看立在桌前的人。
“怎么只一碗饭?”
姰暖拎起银锁折臂往颈上戴,闻言滞愣一瞬。
看她这反应,江四爷眼一暗,语声也低凉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