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爷好。”
许老爷子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露出小脑袋,笑容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差点把老刘头心都喊化了。
连连应道:“好好好,这小姑娘真有礼貌。”
老刘头又问宁宁在哪儿读书,今年几岁了,这些宁宁都口齿伶俐,认真回答。
老刘头“好好好”朝面露得意的许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这孩子根正,乖巧懂事儿,没被教坏,可见收养她的人是用了心的。”
“的确是如此。”许老爷子点点头:“我们打算过几天,带宁宁回去看望她的养父。”
听到爷爷准备带自己去见爸爸,宁宁心里那点不高兴一扫而空,拉拉爷爷的手小声说:“不是养父,是宁宁的爸爸。”
这话让人感慨这孩子不是得了富贵就忘本的人。
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聊天,谈论各自的事情,中年男人们直接在棋牌室开了德州扑克和筹码。
女人们有的在搓麻将,这可是国粹,上到国际巨星,豪门富太,下到贩夫走卒,农村老妇,都会个一两手。
而两个老爷子准备听戏,这是老年人的挚爱活动,木有之一。
许老四请了帝都最有名的戏班子过来,从相声到百戏应有尽有。
凉亭里搭了戏棚子,一群老老少少坐在回廊下听得如痴如醉。
“宁宁……”
一声呼唤让宁宁回头,正是许老四站在外面,神态拘谨的朝她招手:“可以过来一下吗?”
许老四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正在听戏的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出息。”
摸摸宁宁的头:“过去吧,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父亲。”
宁宁“哦”了一声,提起小裙子,跨过躺椅朝许老四走过去,越靠近对方,对方眼睛就越亮,期待,高兴,兴奋,还有愧疚。
他像个第一次当父亲的人。
手足无措的样子令人既好笑又好气。
许老四蹲下来:“宁宁,我是你的爸爸,我叫许秀樑,秀丽江山的秀,国家栋梁的樑。”
他眼神小心翼翼的:“你可以不可以喊我一声爸爸?”
宁宁咬着嘴唇,不出声。
她觉得自己的爸爸是苏爸爸,不是面前这个人,可看着眼前这个人难过失落的样子,宁宁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声吐出两个字:“爸爸。”
许老四一下子呆愣住了。
当这两个字从面前的小姑娘嘴里吐出来,仿佛带着呼唤血脉的魔力,让一向风流个傥奉行及时行乐主义的浪子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责任。
当父亲的责任感。
老大出生的时候,刚刚满月就被送上了山,几年见不上一面,见了面也不冷不淡的。
而收养的那个,一开始许老四是真心的,可随着妻子的病情加重,那孩子被拧歪了根子,变得不讨人喜欢。
所以许老四也就剩个面子工程了。
许老四背过身捂着脸,声音沙哑:“好孩子。”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珠子,红着眼睛转过来:“来,爸爸带你好好看看咱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