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强大的力量就似流水流过，来的快，去的更快，甚至临走时都要清扫留下的痕迹。
不过须臾，智能和尚的神志便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身上的关于张悬变作赤阳，自己变作怪物的记忆却都消失了。
只有那残破的断壁残垣，证明着那强大的如同大日般的张悬确实来过。
智能和尚震撼的望着消失不见的城，震撼于恐怖的威力。
而张悬则沉默的看着什么也没有记住的智能和尚，心中有一种毛骨悚然在生发。
弱小者，生不由已，死不可控，便是连记忆都能随便的为强大的存在。
祂们来时不可观测，祂们去时不可记录，这便是弱者的无奈。
此次张悬因为自己就引发事情的人，所以他记住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在他不曾记得时候，又究竟有多少堪称恐怖的存在来过，又离去。
这个世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张悬想起了那无尽黑潮深处那片沉寂的如同另外一个世界的漆黑，心中久久无法得以平静。
那黑暗的深处又在埋藏着些什么？
是无数的恐怖诡异，是灭世的危机，抑或是救世的曙光？
他并不清楚，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哪怕关于那些曾经领受了他的善意，又被屠戳的生灵，他也救之不得。
这便是弱者的无奈，张悬的心中关于变强的火焰越发的熊熊燃烧，那霸烈唯我的意志之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缕缕唤作责任与善的光芒。
或许，他是该救一救这世间的生灵。
他的心中不免浮现出了曾经那宝芝林中不知是谁的黄师傅给他说的话，他的存在便是世间的唯一，是救赎，是慈悲。
当时他并不理解，但此刻，他心中似有所悟。
强者该有强者的担当吗？
或许他若是不离开，不因为不愿意背负责任，那便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那些成百上千的生灵们便不会因此而死，又或许他会成为拯救他们英雄的存在。
只是他，张悬真的可以做到吗？
张悬不知道，他的内心生出的心念每时每刻都在叩问他的本心，这是比之与神***锋更加危险的境地，他在质问人性，又或许，是人性在质问他。
究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抑或是能力越大，就能力越大？
我不吃牛肉，还是小蜘蛛？
张悬的心里没有答案。
他战胜了邪神，战胜了自己的神性的一面，却未必能看破自己的内心，此刻他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不是对于前路，而是关乎他的道。
但是张悬此刻心中却是没有答案，哪怕没有穿越前，他也仅只是一个寻常人，是被系统，不，应该是前宿主用高福利诈骗来的。
他的性格是矛盾的，小富则安独修自身，与赌一把扬名立万的想法同样存在于他的身上，他想过自己成了一方大佬豪侠，却也在骨子里存在着自己不能肩负这等职责的胆怯。
本来，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他的想法，但是当眼前的一切发生，当他的武修进境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便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是问心，更是在问道。
他一日无法窥破，便一日难成己道。
也许是张悬自己前世看的爽文看多了，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关于修行，最本质的时候是要问心，是关于道的感悟和积累，而不是能量的累积。
或者说，他当然记得，但他故意遗忘掉了。
而此时到了他不得不面对的时刻。
经此一事，智能和尚似乎()
因祸得福，他紧闭着的眼眸似乎隐隐有着要睁开的意味，但是反观造就了这一切的张悬发到越加的沉默了起来。
虽然仍然一路向着北方前行，却仅只是一路无言，一言不发，再也不复此前的意气风发，甚至连眼眸之中搞得光都几乎暗淡的不可见。
智能和尚明显的发现，张悬身上的情绪开始变得喜怒无常看起来。
而且，他的双臂之下似乎长处了长长的触手在上面静静的蠕动，无形的散发着淡淡的不详和惑心的气息，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开始走下低谷，又时又忽而的变得无比的凶悍。
似那天南羊城的天气般，阴晴不定，周而复始。
问心难解，诡韵缠身。
此刻的张悬却是真的的惹上***烦了。
本来若是他属于正常的状态，他便可以以命运值驱逐诡韵，只是现在他不正常。
让张悬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那太阳神状态下的自己，随手回收的邪神肢体，此刻却成了他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五感被封闭，意识昏沉，只有简单的本能主导着自己的身躯艰难的向前。
到了此刻，张悬的角色与此前智能和尚的角色几乎完全颠倒了。
此前是智能和尚悟道，张悬照料着他。
但是此刻却是换成了张悬变成了此刻的模样，整日竟然有些疯癫，只得让已经眼睛睁开大半的智能和尚来照料他了。
也就是智能僧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否则都可能看不住此刻的张悬。
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情况的。
在智能和尚的感知里边，这人就像是不存在了似得，只能以肉眼看见他。
看着这疯疯癫癫，死死的拽着一袭破落道袍的张悬。
智能和尚此刻都显得有些犯愁。
他曾经听说过真武山的祖师曾经就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而疯癫，最终悟道而出。
但是咱们说归说，闹归闹，也没有人告诉他智能僧，这竟然是他们真武山的传统技能啊。
虽然心里暗暗的在吐槽着，但是智能这个和尚，却是该做的一点也没有少做。
饿了喂食，睡了添衣，渴了给水，甚至于张悬发起疯来，展露出强大的气势在荒野里边招惹诡兽，都得让他去处理首尾。
整个就是把智能和尚给累的够呛。
时光流转，因张悬发疯两人的速度眼见着变慢，但是在智能和尚的带领之下，二人还是临近了一座大城。
在荒野之中忙活了好些天的智能和尚，最终还是想到了要去给张悬去找一找给他祛除污染的医生。
不过这样的念头，智能和尚也只是想了想，毕竟这个世界能做到这等事情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比如他师傅那群人。
他还是早点带着张悬到北方去靠谱啊！
当然他们已经在荒野呆了好些日子，总不可能见着城池也不入，须知这荒野之中，可也不是每一天都能打得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