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东海剑派的大师兄白藏,被誉为东海剑主之后有望证道“剑圣”的剑道天才,在那个横空出世身份神秘的年轻人面前,竟然没走过一招。
当时敖隐击败他的,是一种令在场所有人都是从未见过的手段。
白藏一剑递出,那敖隐不闪不避,甚至都没有进行招架,只是双手结印在面前抓出了一个稻草人,如豆腐块一般地被白藏一剑刺穿。
但是下一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白藏这一剑马上就会将稻草人身后的敖隐斩的粉碎的时候。
白藏的身子,却是猛地一颤,直接就是从半空中下跌落了下来,目光狰狞地连连吐血,那昔日骄傲的年轻大师兄白藏,如同死狗一般地倒在了战台上抽搐,双目浑浊,嘴角不停地往外吐血!i.c
这一场面,当时可是直接震惊了许多人!
即便是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在场的不少人也还是心有余悸。
也是直到后来很久之后,他们才知道敖隐实际上是出自那个地方,被江湖称作金三角黑暗地带的黑水河流域。
他的那一身本领,堪称鬼魅,善用生死六道轮回之术,此法比邪魔的妖法还要毒辣阴险难以防备,那稻草人实际上则是替死鬼,是由敖隐提前针对白藏炼化而成,他早有准备。
白藏一剑将它斩了,便等于是切断了此方天地之间自己的大道道果,一剑斩了自己过去与未来,体内大道法则崩塌混乱,当即就晕了过去浑身抽搐,此后更是直接变为了呆子,疯癫而死。
而白藏忽然暴毙,对于东海剑派来说无异于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时任东海剑派内门二长老,因为未将这位未来资质无限的大师兄白藏保护好,而直接被下放到东海禁地受刑,随后更是牵连了一大片人,甚至还一度导致了东海剑派一方屡次究极势力想要剿灭黑水河,但最终都失败了。
不仅如此,死在敖隐这般手段之下的天才,可不止白藏一人。
那个敢怒视青山剑宗太上长老的章家女家主,就是受害者之一。
她的女儿章天泽,早些年在当地也算是一个资质颇为不凡的道种,与同代天骄争锋,更是与一个同样资质不凡的青梅竹马早早就结为了道侣,两人门当户对,感情恩爱,是不论前辈还是同辈当中公认的神仙眷侣,两家人也都满意得很。
但,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的鸳鸯,却在后来的一次机缘之地争夺宝物的时候,碰上了敖隐。
虽然当时双方的阵营是敌对,年轻一代争锋宝物有所死伤也都正常。
但是敖隐当时做的,实在是太为过分,因为他竟然是想要一人独吞那片遗迹的宝物,为了避免风声泄露出去更是想要杀死当时在场的所有修士。
章天泽的道侣为了保护她,只能悍然回身拦截,而后没有任何意外地身死了。
最令人可气的是,敖隐此后的境界便犹如是坐了火箭一般地飙升,即便是章天泽想要努力修行报仇也是无可奈何,根本做不到。
更别提,敖隐的背后,又有青山剑宗坐镇保护!
是的,就是青山剑宗!
高台上,太上长老感受到各方朝他注视而来的视线,各种意思的皆有,看得他是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解释说道:
“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本应该还被关在剑狱之中,还请各位理智。”
“哼,谁信啊!”
章姓女家主听了太上长老的话,当即脸上便露出了狠狠的不屑,忍不住讥讽寒冷说道:
“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你硬要保着敖隐,东海剑派早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杀死了!”
“是你!非说此子未来前途()
不可限量,而且对战也都是公平公正,谁都不能轻易治他得罪,才代表青山剑宗保下了他,这才导致了他后来又造成了那么多的杀孽!”
太上长老闻言,脸色有一些难看。
他身为青山剑宗的太上长老,堂堂七境尊者级别的人物,在灵光郡何处不是向来呼风唤雨?
今日岂能轮得到一介妇人指着鼻子羞辱!
于是乎,近乎是在那章姓女家主说完话的同一时间,太上长老的周身,便缓缓流淌出了一丝的七境尊者级别的威压,瞬间铺满了整座广场。
“呜!”
霎时间,近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重压,所有的人都是胸口一闷,近乎难以呼吸。
尤其是那个章姓女家主,当场脸色便都被憋成了猪肝色,只能感受到自己小腹处内里的金丹简直都快要被压缩到极限,疯狂颤动之下,似乎都是响起了一阵咔咔的裂纹声,马上就要爆掉!
是的,她只不过是一个靠着家族资源堆砌上来的四境女修,太上长老可是尊者!
仅仅靠着威压,就能令她不能动弹,再加一分威压便能让她金丹爆掉而死!
但是太上长老并没有那么做!章家的其他几位族老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这位靠着女儿上位的女家主如此直接地死在太上长老的手里,所以虽然他们自己也是只能艰难抵抗这股威压,但是为了家族的颜面,也还是互相联合撑起了一个灵气护罩,将前方的女家主保护了起来,同时脸色难看地低声吼道:
“太上长老这是何意!”
“当年的事情谁错谁对大家都心知肚明,难道就是因为我等说了实话长老就要如此待客吗,这也未免寒了灵光郡各大宗派的心!”
“而且您若是伤了天泽小姐的母亲,恐怕青山剑宗的这场秋闱,办的也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此番话说完,太上长老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是的,不用此人提醒,他也知道这个章姓女家主不能杀,全都因为对方的那个宝贝女儿!
“长老,息怒啊!”
“是啊长老,这事咱们的确不占理,敖隐是我擅自放出来的,您要不就把我推出去,治我的罪吧!”
内门当中一位秃顶的老修士站了出来,急忙拉着太上长老的袖袍,于是乎后者的威压顿时便减弱了下来,在场的诸多人得以呼吸,那位章姓女家主更是被吓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盯着这里。
“你放出来的?”
太上长老盯着面前的秃头道人,苍老有力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愤然怒道:
“陀俞师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要忘记敖隐身上背负着我青山小师叔的传承,多少人想要杀他,你把他放出来不是在帮助我们解救困境,而是在把天下人都推向我们的对立面!”
“这……这我都知道。”
那位被太上长老称作是师弟,名为陀俞的光头道人满脸泪痕,跪在地上落魄地说道:
“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管剑狱的这么多年里,我是与敖隐接触最多的人,虽然他的道心破碎,至今还没有修补完全,剑法也如当年一样,但是我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总是能够听见小师叔的声音,感受到小师叔的剑意!”
“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样对待小师叔的传人了,所以我将他放了出来!”
光头老道人说着,擦了把鼻涕,满脸激动地抬起头来说道:
“师兄,你要相信敖隐啊,他可是小师叔的传人!”
“当年他败给南宫清冬,都是因为他当时的黑水河的传承和小师叔的传承在体内互相排斥,这才输给了南宫,致使道心破碎,()
那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您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但是师兄,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被关进剑狱的这么多年时间里,我能感受得到敖隐身上的,那股属于黑水河的破败之气正在缓缓消逝,反而是小师叔的传承剑意在他的身上占了上风!”
“我将他放出来后,更是发现敖隐在走出剑狱的那一瞬间,在接触到青山天地之间的灵气之后,他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而且破碎的道心也重新被重组了回来,虽然尚有裂痕,但只要任由他将小师叔的路子走下去,击败南宫清冬修补完全的道心是早晚的事情!”
“等到了那时候,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凭借敖隐,再次将执法堂那一脉狠狠压在脚底下了,那个贱妇的女儿被日月殿的月主收为亲传又能如何?”
“敖隐可是继承了小师叔的衣钵,便是日月殿主的亲传加在一起,都胜不过他,更不用谈什么执法堂一脉的天骄什么纪宁了!”
听着陀俞的话,就连刚开始坚定立场,从未见过赦免敖隐的太上长老。
此刻的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望着水幕当中那战台上傲立的身影,脑袋里疯狂回想着刚刚陀俞的话,心中是无比的纠结。
是啊,敖隐身上继承的,可是小师叔的衣钵。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当年犯下了那么多错事,这么多人都想杀死他,他还岂能在自家派系都难以保全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护着敖隐活到现在?
太上长老沉默的过程当中。
他身旁站着的其他这一脉的内门长老,此刻也都是望着那个破败尊贵的青年身影,心脏砰砰直跳,不由得想到当年。
当年,敖隐凭借一只草人,杀死白藏后。
东海剑派众人愤怒无边,当即便要将他拿下,却被小无极宗的宗主和青山太上长老联手阻拦。
这样一个天才,怎能说杀就杀。
更别提,他们三方都是竞争关系,东海剑派这一代的最强天骄废掉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助对方治罪敖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