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卿忽然从梦中惊醒,刚刚那几人的对话似乎还在耳边环绕。
她朝窗外瞧了瞧,只见天上镰月凄凄,月色清凉如水,覆满了起伏不平的地面。
此时已是子时,常卿本该倒头入眠,可她现在怎么也睡不下去。
她好像梦见正道在商讨着对宗门的讨伐,而且还在门内安插了女干细,也不知是愤懑还是惊恐,她竟直接惊醒过来,断了这噩梦。
梦的细节渐渐模糊,她坐了一会儿,直到最后完全想不起来了。
“许是最近忧事过多了吧。”常卿安慰自己。
她左躺右躺横竖睡不着,于是从一旁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打算出门走走。
而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门板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常卿精神一震,两脚悬空躲至门旁,手中印诀掐好,若是对方破门而入,她会在一瞬间刺穿对方的喉咙。
这里是她的居所,除了李堂主和孔堂主外,就只有她的一位贴身心腹知道,而两位堂主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若来者不是敌人,那便只可能是她那位未习得法术的心腹了。
敲门声响起,一道女声焦急地喊了进来:“门主!门主!门内有急事!”
常卿松了一口气,她认出了心腹的声音,于是便收起法术,假装刚刚起身打开门。
“怎么回事?慢慢说,不要急。”常卿严肃道。
一位女下人正站在门外,但看她现在的着装,似乎是没换衣服便从床上赶来了。
“门主,有急讯!说是孔堂主受了正道伏击,伤势严重,需要门主您马上赶过去!”女下人神色慌张。
“什么!孔堂主伤势严重!”常卿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他人呢?他人现在在哪?”
“孔堂主正在苗大夫那里疗伤,门主您……”
常卿不等她说完,整个人便往门内赶去,直接把女下人抛在了原地。
药房。
苗大夫正一脸严肃地处理孔堂主的伤口,他把草药均匀地涂抹上去,随后又掏出一粒药丸。
“把它吃下去。”苗大夫对他说道。
孔堂主艰难地张开嘴把药丸吞了下去,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正躺在药房中央的一张桌子上,一身黑衣被法术切成了碎片,露出下面已经结痂的伤口。
李贤通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苗大夫为他包扎,脸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轻松,眉宇间只剩下了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