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我对你的承诺会一样不差地做到,但是你最后一件事也要帮我做完。眼下你的行动已经失败,就算回去恐怕也会遭人灭口,不如就先躲在这里,需要你时我自会派人来接你。”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高广,若你能说到做到,我愿替你作证指认赵家雇我杀你。”
邵曦伸手将高广从地上扶了起来,语气诚恳地说道:“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做不到的事我不会承诺。”
此时整个院子都消停了下来,纱女也开门走出了房间。借着手中油灯的光亮,看到了邵曦屋中倒在地上的几个死人,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丝毫没有像普通女子般大呼小叫,仿佛眼前的场景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邵曦对纱女的反应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吃惊,一个普通纱坊的女子竟会对杀人之事毫无反应,只能证明她曾经见得太多,如今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么她会在何种情况下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呢?
能够想到的可能就只有一个,纱女的父亲年轻时曾是走入江湖之人,而且从传授她的身法来看也绝非平凡之辈。也许是她小时候被父亲带着行走江湖,见多了杀戮的场面,所以如今才能以平静的心态面对。
“你先将他安顿一下,我去将房间里的几个清理清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我们两个人今夜便出发。”
“嗯。”
纱女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扶着高广去安排休息的房间,还要寻些药材给他疗伤。
邵曦则是回到房间,将那几具完整不完整的尸首全都从屋中拖了出来,用几张席子卷好,放在一辆木板车上。这个过程弄得里里外外到处都是鲜血,邵曦又到井边打了几桶水,将屋里和院子好好地冲洗了一番。
之前动手只图速战速决,回过头来善后之时才发现原来将人的头颅割下来是这么恶心的一件事,收拾的时候拎着两颗脑袋出门,自己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忙忙活活好一阵儿,终于将屋子和院子收拾干净,至于板车上的那几具尸首就只好暂且放在那里,这也算是赵家行刺自己的“物证”吧!
整理完毕,邵曦进入高广的房间,看到纱女已将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放在了桌上,又拿了几件自己父亲生前所穿衣物交给高广,让他回头换上,不然血呲呼啦的夜行衣一直穿着,看着都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这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邵曦又再次嘱咐高广不要离开纱坊,直到等他安排人前来接他去余江城。
高广点头应下之后,邵曦带着纱女离开房间,走到院子当中。
“纱女,这次一共要去陵州的三个郡调动兵马,上陵郡和武阳郡虽然离得最近,但要两头跑,要打交道的官员也多一些,就由我去,而莲台郡离得远一些,你身法好,就你去吧!”
少女点了点头,对邵曦的安排没有意见,但马上就问了一句“我昨日就问过你,如果我去了莲台郡,怎么让人家相信我是帮你去调兵?我一个民间女子无凭无证,怎么让人相信我?你总得给我一件信物吧?”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想好了,你等我一下。”
说着,邵曦从挎包里将那块“敬承司”督检史的牌子和萧常毅赐给他的那卷皇命诏书掏出来递给纱女。
“你到了莲台郡就拿着这块‘敬承司的腰牌告诉他们,你现在是替‘敬承司行事,需要调动兵马。如果有人不肯听‘敬承司调遣,你再将这份皇命诏书拿出来,有此诏书如圣上亲临,没有人敢不从命,否则便是以欺君之罪论处,所以他们一定会调兵给你。记得要()
求他们调动至少一千五百兵马,只能多不能少,在明日黄昏以前必须到达余江城西白露山后山驻扎,之后的事就让他们等我的号令行事。”
“嗯,我明白了,那我们是现在就出发,还是要等你从余江城出来以后我们一起走?”
“莲台郡比较远,你不用等我先去就是,事情办妥你便直接返回纱坊等我回来,我要先进余江城与崔郡丞和孙郡尉等人商讨本城兵马调动的事宜,可能需要些时间。”
“好,那我这就出发。”
“嗯,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二人一同离开纱坊,同时施展“青萍渡”身法,没用多久便赶到了余江的江畔。
稍微缓了一下,二人便纵身跃向江面。在月光之下,两人的身影如同两只戏水的飞燕,在江面上踏水飞驰,在粼粼的波光中更显得轻盈飘逸,只消片刻便已到达余江对岸。
上得岸来,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点头确认之后便分头行动,纱女直奔莲台郡方向飞奔而去,邵曦则是赶向余江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