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将梅若嫣送回了鸣凤坊,约定过几日邵曦前来坊中捧梅若嫣的场,这一次梅若嫣可是不依不饶地与邵曦约定了一定要来,不可再次失约,否则她可真的要生气问罪了。
回去的路上,邵曦心里一直在回想着梅若嫣对自己讲的话,也许真的该将叶紫鸢的事放下了,毕竟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力将她的身后事办好便是了。
想到这里,邵曦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那个羊皮腰包,此时那条红绸带就静静地躺在腰包之内。
正如梅若嫣所说,将那个人放在内心的深处不要忘记,静静地守着那份记忆继续自己的生活吧!
刚刚梅若嫣还对他说过这样一句,“只要还活着,你的一生还会遇到很多人,也会离开很多人,很多东西也许你不得不拿起,但也注定你终有一日要将它放下,将你抓得住的东西抓在手中,抓不住的要学会放手。”
是的,有些人终究是要离开的,有些东西终究是要放下的,不管自己抓得多紧,终有一天还是要放手的。
如今既然已经打算筹备创办学堂,那便耽误不得,此事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因为一个月后自己便要出使南赵,到时候哪还有时间去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并不担心白鼎公会反对此事,但好歹要去跟自己的先生打个招呼,再怎么说这也算是另立门户,作为人家的门生这是最起码的礼数,总不能将自己的老师不当回事吧?
想到这儿,邵曦便加快脚步朝着白鹭书院赶去,此事早说早办,好早日将那些孩子接过来了。
邵曦走进白鹭书院的后院时,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了,这还是之前的书院吗?这简直就是一家工厂。
造纸坊和印刷间的工序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工人们各司其职,忙忙碌碌。造好的纸张被工人切割整齐,多出的余料又送回加工间重复加工使用;印刷间的工人将一张张印好的纸页经过裁割之后开始装订成册,装订好的书籍又被整齐地码放在一个个大木箱中,随时准备拉走。.
整个白鹭书院的后院此时是一片繁忙景象,连邵曦走进来都没人注意到,更别说跟他打招呼了。
此时,白鼎公和柳行斋两位老夫子正在现场监督管理工人们的工作,发现哪里工序出现错误或是操作不当,二人便会当场指正、调整,完全是两个技术员加监工。
邵曦忍不住心中暗自吐槽,两个做学问的老夫子如今不做学问了,成了造纸坊和印刷间的车间主任了,这不是不务正业吗?你们两个都不写书了我印什么?没有书卖我怎么赚钱?这么搞下去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上次就劝过他们,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看来人家常说的人老了闲不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如今邵曦也懒得再劝,走到两位夫子面前见过礼以后,便直截了当地提起了创办学堂之事。
原本还以为两位老夫子至少也应该犹豫一下,谁知道这两个老头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反而特别的兴奋,都极力地表示赞同,这让邵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邵曦的这种做法不但会分走白鹭书院大批的生源,同时也会影响到白鹭书院的影响力,要知道将来从邵曦的学堂中学成出来的学子都是尊邵曦为师的,虽然也会叫白鼎公一声师祖,但毕竟隔着一层,多少还是会影响到白鹭书院和白鼎公的名气。
“邵曦呀!你不要以为我们两个是老顽固,如今你新创学堂正是为天下培养更多的有用之才。且你说过只收寒门之子,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好,既然办学的财资充足,便不需要再收那些纨绔子弟,为师的当年也是没办法,现在看来只有寒门学子才是真正的用心读书。你虽名为老夫门生,可到现在老夫都没教过你什么,倒是你教了我们两个()
老家伙不少东西,如今你办学我还跟着沾光混了个师祖的名义,我又岂会反对?你好好将学堂办好,我们两个老家伙鼎力支持你!”
白鼎公果然是个开明豁达之人,几句话便打消了邵曦的顾虑。
“你既办学,想来一时找不到那么多授学的先生,不如鼎公与我安排一些门生到你的学堂之内做授课先生。当初开创新学是你提出来的想法,如今在你的学堂之中将我二人当年所创之学作为基础,为将来你在学堂内宣讲新学做一个铺垫,你看如何?”
柳行斋对此事的支持程度不亚于白鼎公,如今他二人忙得昏天黑地,授课之事也都是教给自己的门生,邵曦创办学堂他们自然愿意让没机会授课的门生到邵曦的学堂里发挥热量。
其实讲白了,就是邵曦帮他们那些没找到事做的学生解决了就业问题,本来邵曦的学堂便是从娃娃抓起,早期的授课并不需要先生的水平有多高,这么一来岂不就是刚刚好?用工单位和人才市场无缝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