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邵曦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就连白锦卿几人此时也是憋笑憋得难受,想笑又不敢笑。
两位老者走到邵曦面前,白鼎公率先开口说了话。
“邵曦呀!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你做的是足以改变天下,足以改变历史的大事啊!原本你所创的活字印刷之术便足以影响天下,而今你又开创了竹纸的制造之法,今后这天下便是人人有书读,人人可写字。百姓读书,民智即开,民智一开,这国运也就来了,这是能够改变历史的啊!”
柳行斋接过白鼎公的话说道:“不仅如此,你那开书局的想法老夫也觉得非常好。过去书为藏品,家境不好之人根本就买不起书,如今你将这造纸印刷之术加以改良,今后书的价格便不再昂贵,那么大批地发售书籍之事便要有一个章程,建立书局统一的印刷、监理、发售正可使书籍内容更加规范,避免私印私发所造成的内容缺失错漏,甚至可避免被有心人蓄意篡改。”
“没错,没错!如此一来,我等做学之人长年以来所总结的理论学说便可在这天下广为传播,而这天下更多的有识之士也有了将自己所创之学展示出来的机会,使我等能更好地吸纳众家之长开创真正的治世新学,这于天下,于苍生百姓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此时的白鼎公显得无比激动,仿佛邵曦如今的创新才真正地为他打开了那扇济世救民,以学治世的大门。就像是一个压抑了很久的人,突然间情绪得到了释放,那种无比畅快,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感觉,此时此刻都写在了这位老者的脸上。
两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者,此时在一群年轻人面前叽叽喳喳的像两个开心的孩子,邵曦等人此时全都看傻眼,这也许就是一个人在理想即将实现时真实的样子吧?
邵曦转头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群,忍不住对白鼎公开口问道:“先生,如今您二位搞得如此声势浩大,这银钱都是从何而来啊?”
白鼎公和柳行斋彼此相视一眼,嘿嘿一笑,搞得邵曦一头雾水。
柳行斋开口向邵曦解释道:“今日午后接到锦卿消息后,我二人便将多年来存下的棺材本全都拿了出来,就连多年收藏的名贵字画,珍藏典籍也都送到了泰和商行用来变现,若是接下来再不够,我甚至打算将你送给我的那云霞琉璃珠和我柳家的产业一并出售掉,只为将此事做成,今后我与鼎公二人便共同以这白鹭书院为家。”
“啊?”
不止邵曦一个人,连同旁边白锦卿几人都像是被人同时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一同发出了这声惊呼。
这俩老头是疯了吗?这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啊!居然连棺材本都给拿出来了,完全没给自己留退路,这让一众年轻人情何以堪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白锦卿是真的急了,一脸关切地对着白鼎公说道:“祖父,银钱花掉也就罢了,难道您将自己多年来的珍藏也全都变卖掉了吗?那可是您一生的心血呀!”
白鼎公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抬手向柳行斋比了一下。
“无妨,无妨!不仅仅是我,就连你们的柳先生也将自己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只要能将此事办成,我二人就算将来卷席而葬也是值得的,你们也不必替我二人感到惋惜。”.
邵曦的内心此时有了愧疚之感,虽然午后与白锦卿几人在望月楼谈及此事时,曾说过所有的资金投入都由他来负责,但当时想着的是此事并不着急,所以未让白锦卿将银票带回来,想不到就这样一个疏忽便让面前的两位老人蒙受如此大的损失,实在是自己思虑不周,粗心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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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先生,请恕学生无礼,此事主意是学生出的,之前也与锦卿几人讲过,学生是想以此契机开创自己在景元国的事业,如今两位先生将此事揽了过去,让学生我如何自处?今日二位先生所出之资全由学生承担,两位夫子只需潜心开创治世新学,至于这发书之事有我与锦卿几人足矣。”
邵曦自怀中掏出一张一百金的银票交于白锦卿的手中,并嘱咐道:“明日一大早赶在泰和商行开张之际,赶紧将两位夫子所变卖之物赎回,一样都不要落下,所剩银钱回来后交与夫子。日后无论是造纸坊、印刷间,还是将来开设起来的书局皆由我出资,不可再动用两位夫子的一文钱了,此事便交给锦卿你来办吧!”
白鼎公一听邵曦如此安排,顿时便不高兴了。沉着脸问道:“邵曦,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嫌我们两个老家伙不中用了吗?这利国利民之事,我二人出些银资又有何不可?为何你一个人要大包大揽?”
邵曦急忙行礼解释道:“先生切莫误会,两位夫子皆是当世名士,不应太过操劳,理当养好身体将更多精力用于著书创学之上,这下面之事交给学生们便好,来日两位夫子创出新学又岂是万金能换?二位夫子保重身体多做学问才是对天下最大的贡献。”
这是马屁,也是实话,看着两位老人如此操劳,邵曦也的确是内心过意不去,毕竟这是他的生意。
邵曦心里想着“我才是大股东,你们别抢我生意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