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乐下意识远离樊世浩,向后退去,距离渐渐拉远,才发现自己现在已()
近可以动弹了,眼神快速扫过四周,四周除了一片茫然,什么也没有,同时又像是无边无际。
樊世浩身形微微一动,又出现在谢武乐身前:“自大战以后,我们这一界就被打没了一代,修炼体系也因此断层,许久也没有出现像你一般先天之炁如此浓厚的人,你若是能改去心意,我便放你离去。”
谢武乐正要开口,樊世浩又道:“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好生思考再答复我。”
谢武乐不知道他在弄些什么,但自己也没得选择,点头答应。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
谢武乐一愣,如此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思索:“那是自然。”
樊世浩咧嘴一笑:“起初我也是如此认为。”
起初?那现在:“难不成会有其他答案?一人的性命抵得过天下的性命?”谢武乐问道。
“我倒是没有其他答案,但这个问题我曾问过许多人,大多数人回答与你我无异,但有一人却不同。”樊世浩神情倩怡,回忆起往昔。
一衣裳破烂的孩童走到一个眉须脏乱浓长,老乞丐模样的人身旁坐下,那人未去看小孩一眼。两人相坐无言,天色暗去,小孩才起身离去。
第二日,小孩又来到那人身边,与昨日不同,小孩坐了一会儿就离去,没过多久拿着两个馒头回来,将其中一个递给那人,那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两人依旧无言,暮色将至小还离去。
接下来许久,每日小孩都会前来,有时会带一些吃的,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空着手。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
小孩回过头看着那人,目光惊讶,下一刻欣喜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这人,仿佛没有听见小孩说话,将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语气一次强过一次。
小孩思索片刻:“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不可以?”那人一下来了精神,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小孩儿:“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我不清楚那人做了什么,为什么杀了他天下就可以得利,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杀他的制裁他的也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我们意断。”
“那,如果杀去他,可以挽救一万个人的性命,可不可以?他是无辜的,那一万个人也是无辜的。孰轻孰重?”那人紧追不舍。
“一样重。”
那人一笑,果然小孩儿还是小孩儿,将头转了回去:“你不杀他,那一万个人就会死,你杀了他那一万个人就可以活下来,一万比一,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小孩摇头:“国家有自己的律法,办事应尊崇律法而为。杀戮无辜,有害国法。害国法而不知,却以为行的是理所当然行侠仗义之事,我替那些这样想的人担忧。”
那人凝思:“那应该怎么做?”震惊一个小孩竟能说出如此之话。
“那就要去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谁要害这一万个人,就惩治谁。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就派遣官兵去捉拿他;如果是一个团体,那就命令执法机关除掉他;如果是天灾,就去抗灾;如果是人祸,便去问责;如果是制度,便去改革。”
“这小孩是你?”谢武乐挺罢大惊,竟然有如此见解之人。
樊世浩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想法和你一般,那小孩怎么会是我呢?”“那是谁?”
“延庆帝,杨逸。”樊世浩道:“民心所向,向的不是朝代,向的是治世之人,你将杨逸杀了,那也就不会有这盛世。”
樊世浩说罢,沉默,看着谢武乐,等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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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景色又恢复至皇宫模样,谢武乐看着向自己这边走来杨逸,又见肖自在以经不在,轻轻颔首。樊世浩见状也笑着点头:“能明理,就最好不过,你去吧。”
谢武乐转身走到殿门前,回首看向殿中二人,樊世浩背身于自己,于杨逸交谈,陡然右臂挥出,手中短匕飞出,直冲杨逸飞去。
谢武乐这次出手调集了全身真炁,短匕速度奇快,短匕的划破空气,传出阵阵破风声,引起杨逸注意,看向谢武乐时,转瞬已近到了眼前。
肖自在醒来见谢武乐与樊世浩皆不在了身影,心中焦急,神识散出却找不到谢武乐的气息,暗道被樊世浩趁机捉走,看了龙椅上的杨逸一眼,眼神冰冷,樊世浩不在,杀他是如探囊取物,既然你带走我徒儿,那我也杀你徒儿!刚欲出手,却转身来到肖萧身边,将其抱起,瞬身离去。
杀了他又有何用?若是因此耽误,谢武乐被杀去,那是得不偿失。既然樊世浩没有当场杀他,说明现在谢武乐还可能活着,那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寻谢武乐,说不定还可救回。
嗯?刚刚还搜寻不到谢武乐的气息,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在皇宫中!肖自在立刻回身,身行一动,顷刻出现在皇宫前。
只见一把断匕落在杨逸脚边,而谢武乐则扑倒在地上。樊世浩持剑眉头微皱,目光离开谢武乐的身体,抬眼看向来人。
肖自在瞳孔猛地放大,抱着肖萧的手不禁轻微颤动,嘴角欲张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