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又感觉不像是梦,因为梦没有那么清晰,他又回到了米溪镇。
中午,镇上的街道并无什么人走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那人却跟没看见他一样,急急忙忙地跑了。
他走回“济世堂”。
这是小镇唯一的医馆,门楣上挂着一块木板,简简单单写着“济世堂”三字。
大门敞开,门口蹲着三个人,一老、一青、一小,清一色地手捧着一只大碗,头埋在碗里秃噜着。
“俺吃完了!”
大憨瓮声瓮气,把碗口朝下,一滴汤汁都没流下,又看了看两边碗里还有半碗饭的二人,舔了舔嘴,意犹未尽。
他试着对一旁的老人说道:“师傅,俺……俺想去那边看看。”
这话一出,二狗立马抬起头,道:“大憨哥,俺跟你一块去!”
“不准去!”
张神医拿起筷子在大憨、二狗脑袋上挨个儿敲了一下,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人家过春社日,是为了明日的春耕,你们又无地可种,去那儿干什么?是惦记那儿的肉了吧!”
“春社日?”
王诚恍然,这里不是现实中的二月初四,他似乎回到了二月初一,是米溪镇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
这一天,农民祭祀土地神,祈求社神赐福、五谷丰登。
难怪镇上街道看不见什么人,所有人家都被叫去土地庙祭祀了。
他忽然想到,二月初一,这天不正是米溪镇消失的那天吗?
“逃!对!逃!”
王诚立马冲到三人跟前,大声喊道:“跑!快跑啊!”
他一把拉住师傅张神医的手,但他的手如水做的一样,从师傅的手穿了过去,他又抓了几次,依然如此。
是梦?
还是现实?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诚回忆他最后一次清醒的地方也是这里,好像一颗珠子钻进了他脑袋里。
是它在重现那天的事情吗?
“哒哒!哒哒!”
地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小镇。
领头的是两个人,一人高大壮硕,胯下的骏马看上去都比他小很多,手里拿着一柄铁枪,正是朱威。
另一人身材修长,腰间缠着一口玉带,一头黑色长发被玉环束起,黑色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白暂如玉,很年轻。
“许仲恒!”
王诚直觉这人一定是他,能统领一队玄卫除了朱威就只有他。
身后的黑衣人分成两队,两两之间不仅前后左右距离一致,连动作都是出奇的一致,除了马蹄声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行二十来人来到济世堂时,张神医、大憨、二狗还蹲在院前聊天,对于这突然来的一群人非常惊讶。
许仲恒盯着张神医,道:“你就是张神医?”
张神医点点头,许仲恒二话不说,随手一挥,道:“带走!”
两名黑衣人立刻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张神医胳膊。
张神医喊道:“你们是谁?为何抓老朽?”
“放……放开俺师傅!”大憨冲上前就要把师傅抢回来。
左边那位架着张神医的黑衣人随手一挥,笨重的跟牛一样的大块头“砰”地一下被打翻在地,像在扇一只蚊子。
二狗攥紧小拳头,大着胆子说道:“快放开俺师傅,等俺诚哥回来,你们都要倒霉啦!俺诚哥可厉害啦!”
许仲恒问:“诚哥是谁?”
二狗刚要()
开口,张神医回头呵斥道:“不许胡说!”
许仲恒盯着二狗,再问:“诚哥是谁?”声音一下提高了数倍。
只有八岁的二狗被吓的退到墙角,嘴巴一撇,眼泪流了下来。
一旁的朱威看的不耐烦了,道:“你吓唬个小孩子作甚?还不赶紧走?”
“你怎知此人不会坏了我等大计?正所谓百密一疏,若是让此人查到了什么,这罪责你担当的起吗?”许仲恒说道。
朱威冷冷道:“讲道理我讲不过你,索性不过一乡野村夫,能有多大的本事?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许仲恒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麻烦你把此人抓来!”
“带走!”
他扬了扬手,两名黑衣人直接将张神医架上了一匹马上。
“放开俺师傅!”
大憨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那两名黑衣人冲了过去。
“找死!”
朱威正在气头上,手持铁枪就要一把结果掉大憨。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又难听的声音响起,朱威的铁枪一顿,停在半途。
阴童老人凭空出现在大憨身前,一群玄卫见到他,身子立刻崩紧了。
“阴先生!”许仲恒报以拳礼。
阴童老人也不搭理他,而是欣赏眼前的大憨,小眼睛里像从沙子里发现了一块金子般欣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许仲恒看着阴童老人,道:“阴先生,这镇子里的其他人?”
阴童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阴凄凄道:“放心!一个也逃不了!”
他掌心一翻,一口拇指长的小玉棺出现,“刷”地一下消失。
只见几十米高的空中出现一口玉棺,正是那口停尸棺。
随着它的出现,天色一下暗了下来,连太阳都被遮住了。
整个米溪镇人都看到了这口停尸棺,突如其来这么一个不详的东西,所有人都意识到要出大问题了。
“快走吧!”阴童老人道了一句。
许仲恒领着一众黑衣人立刻调头,很快便出了米溪镇。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