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玄静望着那般画面,轻笑着说道:“始终扼制着,打下更深基础要走得更远的韩偃,终是选了临时破境,看来三师姐带给他的压力很大啊。”
褚春秋皱眉说道:“你对韩偃的了解终究片面,任何压力与他而言都是更进一步的契机,他会选择此刻破境,并非是因为打不过书院掌谕而不得不破境,是因为的确到了该破境的时候,这是他计划里早就想好的。”
田玄静唏嘘道:“事到如今我仍然很欣赏韩偃,可惜他是隋人,虽说那个何郎将已是澡雪巅峰,但韩偃是在压境,若非如此,想来未必会让何郎将抢在前头,不管他到底为何破境,我很期待看到他的力量。”
褚春秋暗暗想着,话虽如此,但何辅麝那家伙生平又有几次认真修行过?就算韩偃不压境能比何辅麝更早破入澡雪巅峰,可何辅麝的天资仍是让人无法忽视。
田玄静不懂得何辅麝的问题,自认韩偃天赋更高,哪怕褚春秋也希望如此,但却没办法笃定说出何辅麝比韩偃的天赋弱这种话。
正因何辅麝的惰性,莫说韩偃,大把的人都可以超越他,所以何辅麝天资再高,不屑他的也大有人在,就好比大隋国师便更看好韩偃,可以说,何辅麝除了天赋,剩下一无是处。
褚春秋不敢说何辅麝的天赋比韩偃弱,但他可以笃定说出韩偃比何辅麝更强。
强大的气浪卷积着云雾,荒野百里漫天飞沙,奈何海里波涛汹涌,天地也为之变色。
韩偃悬在高空,雄浑之炁萦绕肆虐,当真如神祇般耀眼。
三师姐不会打搅韩偃破境,反而饶有兴致。
温暮白自然也不会,甚至想着韩偃都破境了,自己是否也顺便一块破境?
还是继续内敛,以期破境之日能比韩偃更进一步?
他很快便选择了后者,盲目破境是不可取的,尚未到最佳时机,仍需忍耐,可如此一来,两朝会上,是没机会与韩偃再一较长短了,好在来日方长。
他抑制住心里的情绪,抬眸看着韩偃破境。
吕青雉和赵熄焰仍在纠缠,皆是无心他顾,前者骇然想着此女修为竟是这般深,原以为很快就能分出胜负,可打来打去,事实上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更何况赵熄焰刚刚才斩了一只妖王,应当有损耗才对。
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赵熄焰的吕青雉,不敢再有丝毫小觑之心。
姜望抬眸试图看个清楚,但脑袋不能动的情况下,险些眼白翻过去,他选择放弃,转眸见何郎将正眯缝眼睛瞧着,便呵呵笑道:“韩偃要破境,曾经大隋年轻辈第一人的名头怕是又要被他夺回去了。”
何郎将摇头失笑道:“你觉得我会在意什么第一人的名头?想必韩偃也不会在意,但我更会避之不及,因为这种名头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虽说我在磐门一战成名,可直至今日,韩偃第一人的名头也并未被全然摘掉,应该说,他自始至终都是大隋年轻辈第一人,仅是在某段时间里这个位置稍微有些动摇罢了。”
何郎将自嘲道:“像我这种推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天赋再高,也只剩天赋罢了,只要稍微接触接触,不说嗤之以鼻,也断然不会喜欢,在某些时候,天赋并不代表一切。”
姜望挑眉道:“你既然心里清楚,便甘愿如此?别的不谈,只是你天赋异禀这件事,总会有人想招惹你,若不想尽办法变得更强,又哪里能真的惬意一生。”
何郎将瞥了他一眼,说道:“让我学你么?想彻底得偿所愿便先天下无敌?这当然是很有效的办法,可想要无敌哪有这么简单,过程必然麻烦至极,只是想想就很头疼了。”
姜望失笑道:“你赢了。”
惶惶大雨洗礼着整个荒野。
天地骤然暗沉。
紫色雷霆穿梭云间,汇集在韩偃身上。
此番破境的动静不可谓不大。
也证明着韩偃之强大。
曹崇凛设下的屏障都在摇摇欲坠。
奈何海外围已无妖怪踪迹,它们在拼尽全力遁逃。
磐门城头上的燕瞰大为震惊,忍不住说道:“这哪里是破境,简直就像飞升成仙!”
慕容石竺他们这些覃人更是哑然失色,韩偃盛名在西覃也是极广,尤其入覃一战,几乎是一己之力碾压西覃年轻一辈,哪怕再因韩偃败给锋林书院首席掌谕一事如何贬低对方,也无非是口头上占个便宜。
除了锋林书院首席掌谕和温暮白又有谁亲自体会过韩偃的全部力量,即将破境澡雪巅峰的韩偃,更像世人展露了他的风采,简单破个境,也能造成惊天动地的景象。
而在韩偃破境的同时,副城主也已提着剑鞘远离岛屿,奈何妖王终是察觉到一丝异样,唐棠明白再继续说废话是拖不住了。
虽说副城主有言,哪怕动手,也不会第一时间被外人察觉,可真把奈何妖王惹急了跟他不死不休,事情就闹大了。
奈何妖王正在寻觅异样的来源,似是有所警觉,看向唐棠狐疑道:“你又想作甚?”
唐棠摸索着下巴思忖道:“我若再斩你一次元神,你真能下定决心让奈何海淹没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