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红毯铺地,蜡烛高悬,灯火辉煌。
一人高的巨大青瓷瓶内,插着正在盛开的花束,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幅长达五丈有余的泼墨山河画卷,名家手笔,自是精美绝伦,让这里多了几分雅意诗情。
一张巨大的檀木桌子摆放在大殿中央,上面早已放满了珍馐美味玉液琼浆,这张大桌可以容纳二十多人用餐,但现在坐在那里也只有十几人。
大殿东南侧,有六个妙龄侍女垂首而立,随时准备上去为贵客服务。
大桌上那十几人应该已是酒足饭饱,此刻正在低声交谈,坐在主座位置上的人自然就是冯家家主,云河城乾元书院监院冯绍恒。
今晚冯绍恒穿的并不是学宫特定的服饰,而是一身宝蓝色衣衫,褒衣博带,长发以玉簪盘髻,浑身上下透着一种醇厚平和气息,一副饱读诗书,斯文儒雅之气。气度不凡,人也丰神,相貌清奇俊朗,面如冠玉,单看外表他似乎连三十岁也不到。
此刻和冯绍恒交谈的是在他左侧的那人,此人看起来也是三十上下的年纪,身穿灰黑色长袍,腰间束有一根白玉带,气质出众,容貌清俊,嘴角含笑,和冯绍恒相比,此人少了那种文士之气但又给人种如沐春风之感,就以风采而言,此人和冯绍恒不分上下。
“今晚又让方老板破费了,年年如此,冯某真是不好意思了。”冯绍恒大笑道还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虽然还未喝醉,但他多少已有了一些醉意,言谈举止也随便了一些。
那方老板笑道“冯监院言重了,您能来小店可是方某的荣幸,方某是唯恐招待不周怠慢了冯监院,只要能让()
冯监院满意,方某花费一点辛苦一些都是值得的。”
冯绍恒大笑道“方老板真是抬举冯某了,我也多谢方老板的厚爱。”说着又拍拍对方肩头,又拱手致谢。
方老板忙还礼道“冯监院太客气了,天香楼这些年若不是有您的关照岂能有这样的局面,是方某要多谢您才是。”
冯绍恒笑道“方老板也言重了,我们是彼此关照,互助互利,各取所需,其实这些年冯某也没有帮到贵派多少……”
方老板忙道“冯监院对我们的帮助已经很多了,以后天香楼的生意还要依仗冯监院了。”
冯绍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话多了,无意间提到了对方的门派,虽然在座都是自己的好友,可因为这天香楼背景来历很不一般,因此方老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家的情况。
其他人闻言也都在想,原来天香楼的背后是一个门派,难怪会有如此的实力,也难怪会让冯绍恒关照了这么久,寻常门派自然不会入冯绍恒的双眼,究竟是什么门派呢?这方老板已是结丹初期,如此修为在乾元学宫已是地位不低,却被安置在一座酒楼当老板,那这个门派的底蕴不浅啊。
有熟悉天香楼的人又在想,天香楼开业已有数十年,以前的那个杨老板也是结丹期,几年前换了这个方老板,这样看来,这个门派真是不简单,他二人又是这般讳莫如深,难道说这个门派并非在冀州?
这些人有疑惑也不会表现出来,也都装作没有听到冯方两人的谈话。
冯绍恒也没再说门派之事,笑道“方老板之前说要给冯某一个惊喜,那惊喜是不是也该登场了?”
方老板轻拍一下额头,歉然道“方某该打,差点就忘了,来人啊,快把东西呈上来。”
众人见状不觉失笑,冯绍恒大笑道“原来是方老板忘记了,冯某还以为那惊喜要到最后才上场呢!”
方老板忙道“惭愧惭愧,方某是真的忘了,但那惊喜绝对能让冯监院满意。”
这时山海殿的大门已经开启,一个青衣小帽的年轻男子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那木盘上放着一个尺许见方的枣红色木盒,那惊喜自然是在木盒内了。
看打扮此人就是天香楼的伙计,但体态身形容貌又是十分不俗,并且还是炼气大圆满的修为,步伐轻盈行走无声,动作举止又是十分轻快自然,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手脚麻利之辈。
冯绍恒看看那伙计道“方老板,不得不说你这些伙计可都是表里如一,功底深厚,比我们书院那些新人可要强上不少了,方老板你也是教导有方啊!”
方老板闻言并未自得之色,“冯监院过奖了,他们可不能和书院弟子相比,差远了。”说着那伙计已经到了他们近前,虽然那伙计是微微躬身垂首,但五官轮廓已是被在场的人看清楚了,那张脸确实是相当俊秀,难怪能得到冯绍恒的赞美。
见惊喜到了近前,冯绍恒缓缓起身道“方老板的这个惊喜应该很特别吧。”
见他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方老板笑道“谈不上特别,但冯监院应该会喜欢。请!”
冯绍恒大笑道“那冯某就不客气了,先谢谢方老板。”说着人已经到了那伙计跟前,伸手抓向了那个木盒。
其他人已是十分好奇和甚为期待,见那方老板如此有信心能让冯绍恒喜欢,那这份惊喜定是不一般,会是什么呢?
一下子,他们心里就有了不少猜测,目光也都落在了那个木盒之上。
当冯绍恒的手刚刚触碰到那木盒时,那个一直垂首而立,恭恭敬敬的伙计忽然抬起头来,也就在那一刹那,一片紫光骤然亮起,瞬间充斥了整个山河殿,与紫光一起的还有一股春风般的暖意热气,那气息并不强盛却又能轻轻松松()
透入众人的身体乃至心神,使得众人都觉得身体微微一热,还有一阵恍惚失神,而他们毕竟都是结丹期修士,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有人还惊呼出声,有人急忙凝神运气,有人已经祭出了法宝!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沉沉的闷哼夹杂其中,那声音赫然是冯绍恒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