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文號真没有患艾滋病的诊断记录,周详去医保中心调查,这个结果并不出大家意外。
而留文和崔鹏去拘留所,找汤蔚辰辨认抢走骆秉承现金的无人机时,遇到了麻烦。
留文从航模学校,借到了六架相近的多旋翼无人机,加上崔鹏从老必家借来的无人机,还有从尉迟文號家搜出的无人机,共计八架。他们拿到了看守所,让汤蔚辰辨认,结果失败了。
汤蔚辰说自己开车冲进矿场的时候,只看见水塔上的无人机,只是大致样子,因为距离太远,大小不太好确定。
而从老必家借来的无人机,和从尉迟文號家搜出的无人机,样式相近,颜色也相近,只有大小的区别。但汤蔚辰实在是判断不出是哪架,结果他指认了两架,而这一结果,直接造成辨认失败。
也许骆秉承亲自来辨认,他也未必能判断出来是哪架无人机作案。
这两件事的结果,都让何志伟有些失落,连周末都没过好,不过,章一楠去了普济庙上之后,周末也是孤独地度过。
快过年了,自己的家,没有一点儿喜庆劲儿,他和周详约好了,去到普济的庙上过。
山间秀色,古佛青灯,他还有些期待。
尉迟文號在医保系统内,没有做过艾滋病的检测。
这样就无法判定其构成传播性病罪,就很难延长对其羁押。
而汤蔚辰辩认失败,让这起无人机的抢夺案,变成了真正的无头疑案,要想洗刷掉王必成的嫌疑,难上加难。
而罗案,目前看,仍无任何起色。
要想短时间内厘清案情,何志伟寄希望于正面接触尉迟文號,伺机而动,争取找到案件的真正突破口。
何志伟带着探组的人,在周一一大早,就赶到了看守所,在预审室里,何志伟和周详安静地等待尉迟文號,希望今天这个询问笔录,有所收获。
不过,当看守人员把尉迟文號带进来之后,吓了何志伟一跳。
只见尉迟文號穿着一套约束服,双手交叉在胸前,袖口被拽到后背捆绑,像是对待发作的精神病人一样。
而尉迟文號戴着口罩,表情呆滞。
“他毒瘾发作,情绪不稳定。虽然给他吃了药,但还是怕他失控。”
看守所民警介绍说。
何志伟和周详坐在审讯台前,看守人员把尉迟文號扣在了椅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对社会做过巨大的贡献。”
尉迟文號戴着口罩,看不见面部细节,但是可以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冷漠,恶毒,怨恨。
“你贡献什么了!”
何志伟冷冷地质问着,他摘掉了墨镜,逼视着尉迟文號,他想让尉迟文號好好看看,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这个伤疤就是他尉迟文號贡献的。
“要不是我,你成不了英雄!”
尉迟文號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没懂,何志伟摘下墨镜的意涵。
“我没立功,更没成英雄,你贡献给我的东西,只有身上的这些可见的伤痛。以及精神上不可为外人所见的痛楚。”
何志伟想让尉迟文號端正认识,对现实世界有清醒而贴合实际的认知,他给别人挖坑,还想要别人感激涕零,这思维真够奇葩的。
消灭土狗费团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近身搏杀,这里没有一丁点儿可以让人感到欣慰的地方。
有的只是害怕和后怕,何志伟心里的创伤,并不为外人所知,而章一楠心里防线的彻底坍塌,就是来自那天,那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唯一让何志()
伟可以接受的东西,就是他向自己证明了,他的爱,他的一往深情,是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进行呵护。
而在这之前,他并不能确定这点,关键的五分钟,方显本色。而这种豪迈本色,没有经过事实检验的誓言,只能算作哄人的蜜语甜言。
“那和我无关,那是土狗费开的枪。但是那天如果没有我的孤注一掷,解宫海垮不掉,也死不了。如果没有我,骆秉承也不会外逃,你肯定会死在他的手里。”
尉迟文號此时还不知道,骆秉承已经被无人机炸死了,虽然这十分宿命,但说实话,骆秉承真的与无人机八字不合。
尉迟文號说话虽然是有气无力,但口气却十分坚定,他真把自己当成了铲除贪官污吏的大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