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承听话,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拿起红酒瓶子,把剩下的红酒与舅舅分了。
酒满茶半,那是国人的规矩。
但喝外国人喝红酒,还是要品,剩下的酒,分到杯子里,也只有高脚杯的三分之一的位置。
“是石盛豪杀的罗钺銘。”
解宫海平淡的说。
“是石盛豪告诉您的吗?”
骆秉承有些不信。
“不是,是罗钺銘说的。也给我颗烟,我再要一瓶红酒,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骆秉承赶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解宫海,并给点上。
女经理进来。
“你给我们再开一瓶红酒,把刺身换成小盘,”
解宫海吩咐道。
“好的,”
看着女经理忙碌着,解宫海换了无关紧要的话题,问道:
“你妈还好吧。最近忙,也没顾得上给她打电话,上次给***野生红参,你寄给她了吧?”
“给了,她说你该留着给自己补补身子。”
骆秉承心里感激舅舅对母亲的挂念,他们姐弟情深,才有自己这个外甥的福泽绵厚。
“你舅妈走了这一年,我自己都没开过火,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凑合着吃,哪有功夫鼓捣那些东西呢!”
解宫海说的很惨,但说的也是实情,身不由己,不能准时准点,赶上了就扒拉几口饭,想不起来了就忘了。
“我妈也是舍不得吃,都在那存着呢,我说舅舅说了让她煲汤喝,她也舍不得。”
骆秉与和解宫海唠着家常,想的却是,罗钺銘的罗生门。
她居然知道有人要杀她,她却不报警?
舅舅这么大的势力,也制止不了吗?这石盛豪真的有那么大的势力吗?
女经理终于把摆放龙虾的“小船”拿走了,红酒也打开了,她转身离开。
看着骆秉承关切的目光,解宫海端起酒杯,独自抿了一口:
“你舅妈走了以后,钺銘明显的发生了很多变化,对我也关心多了,我是这岁数的人了,能够感觉出她的这种转变,她玩心大,但做久了,她也会产生情愫的,何况是对我。以我的地位,完全能满足她,爱慕虚荣的梦幻需求。”
解宫海一边回味,一边说。
随手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虽然罗钺銘嘴上说爱我,但是我并不信。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是真心想嫁给我。”
解宫海并没有自我陶醉,无才、无貌、无体格,凭什么能博到美女的垂青。
权色,钱色才是本质。对此,解宫海有着超清晰的认识。
点金师,给的金子,用完了,就没了。只有点金师的手指,才是永不枯竭的财富之源。
“她说虽然我的地位高,但是我娶她,我也不会吃亏。石盛豪曾经答应给她1%的股份,她说她要向石盛豪要20%的股份,盛豪集团有几十亿的资产。石盛豪哪会轻易的将他拱手让人?结果他们一直在争吵不休。”
听着解宫海的介绍,骆秉承惊呆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重大的线索,这样的话,案情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走向了。
“有结果吗?”
“没有,不过她说,石盛豪答应给她5%的股份了,如果我出面施压,我盘算应该能到10%的股份。”
解宫海说。
“乖乖,石盛豪如此看重这个罗钺铭,怎么又舍得杀掉她呢?”
骆秉承是刑警出身,本能地怀疑石盛豪有杀人的动机。
“唉,罗钺铭坏就坏在了嘴()
上,祸从口出,她为了得到20%的股份,甚至威胁要把石盛豪这几年,违法行贿的勾当通通给抖漏出去。她告诉石盛豪她记下了他全部犯罪记录,每一笔账每一件事她都记在了日记里。”
解宫海又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点上。
“啊,死者这样做,太危险,她把自己逼死了。即使是石盛豪现在给了股份,将来也不会放过罗钺铭吧。”
他没敢说舅舅也会杀人灭口。
孤悬在外的铁证,始终都是致命的威胁,任何人都欲除之,而后快,否则,永无宁日。
其实,死者也是想到了,所以她才会急于嫁给解宫海。
市长夫人,石盛豪有几个脑袋敢来加害!
“石盛豪反过来又问我怎么办,我就劝石盛豪答应算了,可石盛豪坚决不答应。罗钺銘也来找我哭诉,石盛豪威胁要杀了她。我还以为石盛豪不敢,没想到这一幕真的就发生了。”
解宫海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我说呢,石盛豪一听崔鹏说,打开了死者保险柜,他就暴跳如雷呢,这是掘了他的根啊。”
骆秉承恍然大悟。
看来何志伟确实有两把刷子,精准的直觉,不拖泥带水的风格,下手太快,太准,也太及时了,要不然证据就溜了,骆秉承暗自叫好。
“所以我关心的是,你们到底在罗钺銘家发现了什么?”
骆秉承一惊,这才是舅舅真正关心的,骆秉承有些冒汗了。
居然会没管住惯性思维,忘了这个证据里,也会有对舅舅极其不利的证据。
舅舅是个好舅舅,好舅舅什么都不代表,只代表他是好舅舅而已,但对骆秉承来说,足够了。
这一幕,是他平时做梦,都会被吓醒的情节,居然就这样不期而至。
骆秉承不是一叶障目的傻白甜,对于客观存在的事物,不可能视而不见!
装作舅舅是清廉的***,那是掩耳盗铃,装孙子。
但是侥幸心理还是有的,总觉得自己是刑事侦查的警察,不是反贪腐的检察院,舅舅即使是有难,也不会轮到来拯救。
但罗钺铭被杀案,一下子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是事关生死的选择。
实际上,无论做出来那种抉择,都是一种炼狱。
灵魂像是一只挂在炉火中的烤鸭,被转着圈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