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砰砰直跳起来,教授不止一次暗示过我和阿葭的事,显然他对我很认可,这何尝不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想了想:“你知道阿葭的,她这人有点莫名其妙的犟,她认准的事非要去做不可,何况这是为了你,如果我不去她会认为我害怕,更何况……”我欲言又止。
教授望着我,疑惑又凝重。
“你还记得进罗布泊前的那个傍晚吗,你对我说了很多话,你说阿葭一旦完成你给她的使命后会觉得特别迷茫,不知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继续,她现在有点你说的那状态了,我觉得她总是有点无缘无故的焦虑,尽管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工作上也时不时心不在焉,却对旁边的杂事格外专注,昆仑也许是她给自己找的另一条路吧……”
“小林,我早同你说过,你就是她最好的解药,现在你们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不很好吗?”教授非但没有担忧,反显得很轻松,他站起来准备结束这场谈话:“其实你们有件很重要的事可以去做,我们以前聊过的,为什么不现在开始呢?”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肩膀,离开了。
很重要的事?我想了想,忽然醒悟过来——是啊,我答应过阿葭去帮她找亲生父母,现在正闲着,不正是好时机吗?
傍晚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把教授的话告诉了阿葭,她侧头疑惑望着我:“是我们去,又不要他去,这也是为他好,难道不好吗?”
我无法回答,肯定不能评判他们父女俩谁对谁错,思考了好久只道:“只要你去哪,我就去哪!”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开心的笑起来,但这次没有,蹙着秀眉紧盯着我:“你没正面回答我,你觉得我这么计划到底好不好呢?”
“当然好!你是为了父亲,是尽孝,这有什么问题?”我不假思索:“我只是转述教授的话,那你觉得他的话是对的吗?”
她也无法回答,无言垂着头,我知道她已为自己树了下一个目标,如果把这目标打破,她会特别的彷徨失落。
我把车停在路边,搂着她的肩:“阿葭,有时你觉得是为别人好的事,别人不一定觉得真的好,人有时候还是得为自己活着,你说是不是?”
她靠在我胸膛,泪水无声无息滑落,
我闻着她的发香,心情却好不起来。好大一会儿,我们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她先打破沉默,似梦中呢喃般道:“林栎阳,我不想上班了,我辞职算了好不好?”
“好!”我马上回答,握着她的手,“可以的话我也辞,陪你去找父母,好不好?我早就答应过你的!”
听闻此言,阿葭蓦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眼中却放着光:“好呀,那我过几天就去辞打报告,你可不能失信啊!”
我笑着为她擦掉泪,又刮刮她鼻子:“那句话怎么来着?又哭又笑,后面怎么说?”
她也笑了,举起拳头不好意思捶了我一下,又懒洋洋趴在我肩上。华灯初上的都市车流如织,大街上车声人声鼎沸,但在我们这个小小空间却如夜半港湾般宁静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