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报告,瓶子在刚开启时就掉了,一路要不是依靠阿葭我早就死了,她氧气瓶几乎被我们耗光了。还有欧阳教授,他昏迷后氧气瓶也不知去向了,和我情况一样。其他人都还好,差不多余一半左右。
大宝感到有人在他背上挠痒痒,头也不回伸手一拍:“别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回头一看,马上吓得跳起来:“我靠!啥玩意啊?”
只见大宝抓在手里的竟是只又长又肥的蜈蚣,几乎有一两米长,一二十公分宽,全身黝黑黝黑的,和岩石颜色完全一样,正因如此竟没一个人看出来。蜈蚣在大宝手里活蹦乱跳,眼看就要给他来上一口,大宝又是一声大喊,连忙不迭把它扔进了水里。
王一行打光往身旁一照,果然石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这种大蜈蚣,看得让人头皮阵阵发麻。有一只跳到了阿葭背上,她吓得直叫,我赶紧帮她拍走,但又有更多的爬过来。这些蜈蚣如此之大,颜色又很不友好,估计都是剧毒之物,看来这不是久留之地。
王一行给我递过一个制氧瓶,又给了欧阳教授一个:“只两个了,你们节省着用,谁没了大家互相帮助一下,我在前面给你们打灯引路。”
说着他就跳进水里,其他人紧跟其后,欧阳教授准备下水时我喊住了他,帮他把制氧瓶用胶布缠在手上。教授明白我的心意,感激地轻轻拍拍我肩膀。
接下来水流更急,这是好事,速度越快时间就越短,如果半小时内能把剩下的路程走完就再好不过了。王一行的灯光始终在前方,就像指路明灯般给我们定心丸,因为光的存在,周围景象勉强能看到一点,我估计水流速至少在三四十码左右,我又担心了,剩下这点氧气到底能不能坚持走完?
过不了多时,我感到水又往上抬,按常理说水是往低处走的,不知为何这水却常往上流,可能和地压有关,也可能某些支流地势较高。不管怎样,往上是好事,越上一分离地面就越近了一分。
又不知多久后,水流再次湍乱起来,众人之间本隔得不远,在水流带动下互相撞来撞去,我心里着急,这样下去别有人和我一样氧气瓶被撞飞,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突然我整个人在石壁上狠狠一撞,水流本来就急,加上阿葭又在身边,她也狠狠撞在我身上,我喉咙一甜差点吐血,几乎昏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亮,我高高飞起的同时,看到了熟悉的盐碱地,这一飞不下两三米高,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缓了好久才转头一看,其他人都在旁边挣扎着,我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虽然被摔得七晕八素,但我还是兴奋得捶地大喊道:“老王!王一行!我们出来啦!”
俯身抓一把盐碱土,我第一次觉得这恶劣贫瘠的土地如此让我感到亲切。我心中兴奋再难以抑制,忍不住哈哈长笑起来,笑声是会传染的,尽管有人摔得头破血流,但他们也都跟着我笑起来,一时间重获新生的狂笑响遍当场。
过了好长时间我们才开始观察周围地形,正如莫离恨所说,这是个很低的谷底,四周都是高坡,谷中心就是我们出来的间歇泉。这泉并不是时刻在喷水,每次只有一两个小时,要不是刚赶上水压大喷水时间,会不会永远留在地下河道就不得而知了。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爬上坡顶,只见一轮血红残阳挂在西边,映得大半个天空红彤彤的,正如几个月前我们进罗布泊第一天看到的一样。我和阿葭会心的相视一笑,谁也不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们相拥坐下,无言地望着落日,直到夜幕星河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