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魈!?”这古怪邪气名称令我我心头一紧,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
“尸魈又叫阴魈,如果按生物分类估计也属山魈属。但尸魈喜阴气,冥界桃源深处地底,终年不见阳光,本就是极阴地,再加上这座凶宅放置了数量众多的尸体,阴上加阴,对尸魈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宜居地了。”
这番话听得我们不由为之侧目,这不像他之前表现出严谨科学家的样子,前几天他甚至还因山海经真实与否差点和陆路平吵起来。现在又是阴气又是凶宅的,风格突变,一时让我转不过弯来,真是深藏不露啊,之前表现的怕是伪装掩饰。
谢子午继续说了下去:“尸魈是极邪、煞气极重的生物,喜嗜血和动物脑汁,附在寄主身上时头会在脖颈咽喉处,那里既有充足的血液又离脑近,能方便地吸食血液脑液,极其血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要打干尸的咽喉,因为那是尸魈头部所在。大宝望着地上成片干尸心有余悸:“还好不是诈尸,要说是几千年的死人活了过来,你说我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
谢子午语气平静:“诈尸倒不是,但你说干尸是死人我看也未必。”
我们都愣了,我隐约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想,但不敢说出来:“你……你的意思是……?”
大宝很干脆:“老谢,你不是说这些几千年的干尸都是活人吧,这他妈和诈尸有区别?”
谢子午叹了一声:“你不觉得奇怪吗,尸体变成干尸需要高温干燥环境下才能实现,像著名的木乃伊是在撒哈拉沙漠,还有罗布泊附近的楼兰古国女干尸。但冥界桃源温度高、水分大、湿气重,尸体只怕没半个月就会烂成一堆白骨,为什么还能形成干尸?还不是个例,几乎个个都是。”
“因为这邪物不但邪,智商还非常高。它们知道,要想长期吸食血浆就得保持寄生体不能完全死去,所以它附在将死之人身上,操控人体觅食,同时还能输送精气,维持着人体基本生命特征,他们之间是一种循环互动的共生关系。不过这些尸体虽不能说已死亡,但也谈不上活人,从科学上说是脑死亡,没有思维,他们永远都处于生和死两种状态之间。”
王一行大为叹服:“我自忖经历不少奇人奇事,今天又让我开了眼界,这些古代的国王们怎么也想不到身体会被如此糟蹋,那也是太惨了。”
“你又错了,”谢子午道:“刚才我说他们是在濒死的时候被尸魈占了身体,一个人还没死怎可能被下葬?所以这一切是有意为之的。我猜这是地龙国独有的一种神秘妖邪葬仪,让尸魈附在将死的国王身上,尸魈一代又一代占据着身体,国王就能一直维持不死,在将来某一天就可以复活了,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我嗤之以鼻:“古代那么多皇帝国王都在追求不死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也真是可笑,短短几十年过爽了还不满足吗?”
谢子午眼神迷离,像想起一些遥远的往事,淡淡道:“虚无缥缈的事总有人前赴后继地追求,我想总有他的道理在吧……”
我不明白他这么说什么意思,王一行问他:“老谢,你刚才说危险还没有解除,这是什么意思?”
谢子午站了起来:“是的,我们要马上离开,你以为消灭了这一两百只就没尸魈了吗?”
我惊道:“还有吗?为什么不见出来?”
“尸魈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就一定会有一两个强大的首领。你看这些干尸个个瘦小干瘪,也没首领形象嘛,真正难对付的大家伙还没出来呢。我想首领是外出觅食了,我们必须赶在它回来前离开,不然就毫无机会了,每个人都会沦为它们的食物罐子。”
我打了个寒战,被尸魈附身最可怕的不是死了,而是几百几千年日夜被其吸血()
食脑却不能死,这种惨烈的折磨痛苦简直无法想象。其他人估计也和我一样感同身受,都坐不住了,嚷嚷着要走,王一行何乐不为,赶紧让大家收拾东西。
仓仓皇皇离开古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众人疲累不堪,但不得不强撑着赶路。走出一个多小时,身后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声音中怨毒、绝望、崩溃让人听了十分恐惧难受。谢子午回望古庙:“这是尸魈王回来了,它看到死了的同伴正在发泄愤怒。千万不可停下,还没走出尸魈领地范围呢。”
一口气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王一行才命令大家停下休息。大宝一路背着陆路平尤其劳苦之极,一坐下便委顿在地起不来了,我因有伤背不了重物,几个男同胞分担了我们不少物资。王一行让大家赶紧睡觉,现在还是晚上,无非晚点起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