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刚说完就摇头:“你们还年轻,龙五爷七八年就死了,那时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我忙问:“你说的龙五爷是图书馆的?就算死得早多少也该听过呀,怎么从来没人提到过他?”
“现在图书馆知道他的人恐怕也不多喽,小伙子!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照相馆,叫伊容照相馆,几十年前很有名气,龙五爷是照相馆的首席摄影师。一九七八年照相馆和图书馆合并,龙五爷就在那年去世了。如今不是当年照相馆的旧人怕是没人知道他了。”
李阿姨每个字如霹雳在我耳边炸响。我立刻猜到她说的龙五爷极可能就是当年老许头的师父、第一个称采蘩为怪物的人。
竟然是他举报了采蘩?照相馆一别七年时间了,他不但和采蘩又遇见了,而且还知道采蘩的住址,莫非那几年一直在跟踪她?
王一行说道:“你一直都认识龙五爷吗?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去世都记得那么清楚?”
“几十年前在省城龙五爷好多人都认识的,我家好多相片都是他照的。再说了都是单位上的人,互相认识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有没有听他提过这块玉?”王一行指了指玉貔貅,“或者他有没有说过关于这女人的某些奇怪的话?”
李阿姨不明白龙五爷和这块玉有什么关系,想想便摇头:“从来没听过,不过……说到奇怪另外还有个奇怪的事,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们一齐大喝:“快说!”把李阿姨吓了一大跳:“干嘛这么激动呀,吓死老太婆了……”
小孙在一边眨巴着眼纳闷,不是研究玉器吗,怎么说到几十年前去了,把自己倒撇一边了。我连忙把李阿姨扶到椅子上坐下,请她讲龙五爷的故事。
李阿姨很享受领导般的待遇,装模做样清了清嗓子,又要了一杯茶来,真有点领导发表讲话的样子。
其实说奇怪也只那点怪,1977年冬天,李阿姨夫妻带孩子又去照相馆拍照。这是她家的习惯,每年春节前都要拍一次全家福。这次却没见龙五爷在馆里,照相馆的人说他病了在家卧床,那时龙五爷已八十多了。照完相后出于多年的交情,李阿姨两口人决定去看望一下。
龙五爷家就在照相馆后的宿舍楼里(就在现在图书馆内),一进屋就发现里面浓烟缭绕,差点被呛了出去,一度让李阿姨以为着火了,等看清时发现原来龙五爷在一个搪瓷脸盆里烧东西。屋里还有两个年轻人在,一个是龙五爷的孙子,大家都叫他小红,另一个却不认识。
李阿姨捂着鼻子说,龙老,你这是干嘛呢?天气冷也不用这样子取暖吧?
龙五爷叹息,人老啦,大限快到了,活着时候把东西整理整理,死了也就没什么牵挂的。
李阿姨这才看清脸盆里烧的都是一摞摞的照片,应该是龙五爷几十年来的摄影作品吧。李阿姨说你怎么把照片都烧啦?听说照相馆要和图书馆合并了,这些照片留给图书馆收藏多好啊。
龙五爷笑得很苦涩,摇头说,收藏?有些东西见不得光的,烧了不要给子孙后代惹麻烦。
当时社会环境虽比前些年宽松,但人们的意识仍然有根弦,李阿姨以为是有些靠边站的老干部照片不适合收藏,便不再多问,只好言好语安慰了龙五爷一番就回去了。第二年开春龙五爷就撒手而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在人们心中慢慢被淡忘了。
李阿姨喝了口水,接着感慨,龙五爷人是真好,摄影技术也没得说,谁来找他都是尽心尽力,八十多了还在照相馆上班,哎,你们知道么,有一次……哎哎,你们去哪?
我们赶紧告辞,一群人逃也似的出了博物馆。这次参观玉貔貅没想牵出了龙五爷,回到图书馆后我马上去找那些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