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尘被踢了一脚,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睡得真不老实。”
“我睡不着。”贺鸢睁着眼睛,无趣道,“来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映尘耷拉着眼皮,声音也懒懒的。
贺鸢转了转眼珠子,踌躇了好一会,才问道:“这个木屋是你母亲以前住过的吗?”
“嗯,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
“可你们不是云豹兽人吗?这里住的都是羚羊族吧?”
映尘没有回答,寂静的夜里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贺鸢有些尴尬,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母亲,是羚羊族兽人。”
正在贺鸢自责的时候,映尘突然又开口了,声音比刚才略沉重了些。
贺鸢一听他的语气就觉得自己多嘴乱问,正想道歉结束话题,映尘又接着开口了:“我的父亲是云豹兽人,受了伤逃到羚羊村被我母亲救了,后来两人结侣,就有了我们。”
“我们?”贺鸢疑惑。
“嗯,我们一胎是三兄妹,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曾经……”
听到这里,贺鸢有点不忍,但是又不好意思就此打断,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那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死了。”
映尘的声音一下又归于平静,贺鸢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回想之前他给自己披上兽皮衣的神情,大概他也很想念自己的亲人吧。
“那……你父亲呢?”
“死了。”
映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和刚才沉重的语气截然相反,贺鸢心里一惊,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是轻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嗯。”映尘又恢复了如一开始那样懒懒的声音,“睡吧。”
贺鸢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随便打听,之前和苍絮待在一起那么久,自己什么也不过问,有时还会觉得自己太不关心他了,现在自己又好像是在胡乱打听别人的私事一样。
这样的事做多了会被讨厌吧?
话说回来,苍絮还能找到自己吗?如果他不能找到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凭借着这幅人类身躯在这偌大的兽世找到他呢?
一想到这些,贺鸢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又叹气,”映尘的声音又响起来,“你真的很喜欢叹气。”
“啊……我有叹很多气吗……?”
“你昏迷那几天,就老是叹气,还老是叫苍絮的名字,”映尘话锋突然一转,好奇追问道,“这个苍絮,到底是你的伴侣,还是你的家人?”
贺鸢闻言一脸窘迫,自己真的在昏迷中提了苍絮的名字吗?就算是假的,这事也绝不能让苍絮知道,否则他会一直拿这事打趣自己的!
“问你呢。”
映尘悄然化作人形躺到了贺鸢身边,双手自然地将她揽到怀中,贺鸢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吧,我怎、怎么会,叫他……的名字……”
“有的,”映尘坏笑着又将贺鸢拉回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不让她逃跑,“叫了很多次,我都吃醋了。”
“你!”贺鸢大窘,不再接他的话,愤懑道,“你赶紧变回去,我要睡觉了()
!”
“就这样睡,你也睡吧。”映尘说完就开始佯装打呼噜。
贺鸢不自在地挣扎着,又羞又恼:“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不然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累了就能睡得着了。”
贺鸢闻言,瞬间停止了挣扎,全身僵硬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不行,自己现在完全处于弱势,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贺鸢才冷静下来,语气冷淡:“睡吧。”
映尘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禁发笑,看她明明怕得不得了,还要强装冷静的小表情真的有点可爱,于是也不再逗她,就这样抱着怀里小小的雌性,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