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一步,咱们就别追究谁对谁错了。”小白打断了我和红娘的事后复盘,“先上车吧,既然错过了,下次再碰见他们,直接要他们好看!”
我点了点头,将烟头狠狠踩灭:“说的没错,走,回奉北,把这次的事跟王潘明交代一下,他们圣马真的成员智商很高,想玩的过他们,不太容易。”
上了面包车,小白踩下油门,载着我们扬长而去。
对于这次的事,我其实真挺自责的,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被别人耍的团团转,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可说真的,是我错了吗,当刘瘸子推下了真祖分身,打算当父亲的那一刻,我真的该咬死他们不放吗?
唉,可能,这才是刘牧的精明之处,叫人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输的心服口服,只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为我这次的失误买单了……
凌晨四点,天色未亮,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开进了奉北市,车上载着的,是个顽强的家庭,还有两个倒霉到天天撞鬼的悲剧青年。
呃……一个悲剧青年和一个悲剧中年。
蔡腩带着孩子和行李下车了,她和我们说自己在奉北有个亲戚,会去先借宿几天,然后再考虑工作和孩子上学的问题。
为了她们母子俩着想,我偷偷摸摸把身上那两千块塞回了小家伙的裤兜,直到他们下车了才发微信告诉蔡腩。
有趣的是,蔡腩也在我的引路灯笼底下放了两千块,说是给我的感谢,大概这就是人情冷暖吧。
后来,我在我家的小区门口下了车,搬下了东西,小白便开车回家了,这次的东店之行也算是画上了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上了楼,望着那无比熟悉的家门,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明明才离开这里几天,却让我感慨颇多,果然呐,成年人的心路历程和变化,永远都是在一个瞬间,或许在那地窖中生死一线的危机时刻,岁数不小的我又一次成长了,懂得了什么是珍惜。
打开门进屋,我刚把行李箱放下,就看见了一旁角落坐着个让我十分愧疚的身影,不用想,是阿龙这小子,地窖里让我一不小心扯没了三十年寿命,也不知道他当时打没打喷嚏。
“你这么早就醒了啊?”我望了一眼阿龙,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可要真说起来,还不知道是哪里怪。
“老林,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阿龙的声音既憔悴又虚弱,听着晕晕乎乎的,很不正常。
我一愣,赶忙打开了客厅灯,只见阿龙半睁着眼睛,人事不省,身旁摆了十几个啤酒瓶子,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把某个啤酒瓶子摔碎了,专门拿着那个玻璃碎渣在自己的小手臂上刻着什么,就连流出的血迹也全不在意。
“我靠,阿龙你干嘛呢?”我赶忙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他在手臂上刻的真字。
那一刻,我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只觉得心里一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是我错了,阿龙在自己肉上刻的真字前面,还有一个阮。
阮真?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以前阿龙跟我提起过,说那是她女朋友,只是后来去世了,具体什么原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该回来的!”
听着阿龙半睡半醒的声音,我突然就明白了,这和他那个去世了的女朋友阮真有关,本来他是不想被我看到他有这一面的,只是凑巧,我突然回来了,把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看了个明明白白,一览无余。
“我是突然回来的。”我深呼吸了两口气,蹲下身来坐在了阿龙身边,“不好意思啊,你是()
想你女朋友了吗,可为什么要这样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喝酒就喝酒吧,拿碎玻璃割肉,这不是自残吗?”
“你懂什么,呵呵,林之中,你懂个屁!”阿龙真的喝多了,说话都胡言乱语的,只是努力的抬手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胸膛,“江菲菲跟我表白了,说她喜欢我,问我,能不能当我女朋友。”
“江菲菲?”我皱眉回道,“这和你刻阮真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你不明白,我也对她挺有好感的,这不就是畜牲吗?”阿龙轻呸了一声,抓着一旁的酒瓶子灌了一大口,“我一直觉得,阮真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可是现在,怎么变了呢,我怎么可以对阮真之外的女孩有好感,我就不配当个人!”
我无奈了,这算是多大的事啊,先不说阮真已经去世了,就算还在,也不至于让阿龙愧疚成这个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