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过的,要说累吧,其实也不累,可要说轻松,我感觉和轻松也沾不上什么边。
最主要的,还是阿龙和江菲菲这俩大哥大姐。
三十二和我说,他们体内残留了不少三十二翅膀上的粉末,是一种鳞状物,本来是没有毒性的,可现在的三十二已经化妖成功了,这鳞状物自然也就多了些功效,可以致人快速投入到某种情绪里,或者,一睡不醒。
估计着啊,今晚上这俩大哥大姐是醒不过来了,至于明天啥时候醒,听天由命吧。
可话又说回来,他俩都这样了,我也不能不管呐,索性就把江菲菲抱到了她那屋的卧室里,盖上了被子,又让阿龙躺在了沙发上,算是安顿好了。
值得庆幸的是,阿龙的呕吐物,还有之前做的四个菜,全都被三十二一抬胳膊给整没了,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不用我收拾,挺好。
另外,稍微有点头疼的就是卫生间,那黑褐色的液体满卫生间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十二在里面大开杀戒了,可实际上,三十二只是在里面处理了一下其他类人蛾的肉体。
听她讲,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妖了,不再需要吞食同类,只要它们的灵魂就够了,所以她最起初的想法是把这些没有魂魄的类人蛾残骸丢到马桶里,让它们飘进大西洋。
只可惜,这个完美的计划失败了,那些类人蛾体格太大,把马桶整堵了。
对此,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是苦笑了一下,拿上马桶塞,免费给江菲菲家通了一次马桶,又当了一宿的厕所保洁。
等这些全都忙完以后,已经是将近午夜了,我躺在江菲菲家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良辰美景,还有轮半圆不圆的月亮,难得有些安逸。
我发誓,要不是阿龙这小子的呼噜声,这会我绝对能吟诗作对一首,有点可惜了,一肚子的诗词绝句,就差那么点灵感的排泄口,排不出来。
“飘渺烟云遮天海,破晓才露半边天。世人皆知星捧月,只我独觉月难眠。”
我正愣神呢,心中的三十二开口了,竟然还是首品味不错的诗。
“你不是飞蛾吗,也会作诗?”我有些震惊,“听上去,很有意境。”
“谢谢。”三十二的声音挺好听的,就是有些落寞,“我刚开窍的时候,树下的马路上,来来往往总是能路过很多的孩子,他们背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之类的诗歌,那些我很喜欢,所以在过去为数不多的平静日子里,我一直想做写出一首诗,用来赞美月亮。”
“这首诗,就是当时你写的吗?”
“不是,我哪有那个本事,那会的我只是一只头脑简单的幼虫,想不了太多事。”三十二顿了顿,继续说道,“飞蛾和人类不一样,对月亮很是痴情,这在我后来成为类人蛾的时候,深有体会。至于这首诗,是我和你共生后,拥有了你的部分记忆和感触,有感而发的,还得多亏了你啊。”
我愣了愣,突然就觉得好不习惯:“是吗,那这也算是咱们两个共同创作的了?”
“纪羽是谁?”三十二没回答我的话,一开口,就把我踹回了那个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我从你的记忆深处,看见了一个名叫纪羽的女孩,她是你什么人?”
我无奈了,这三十二好像直接把我扒光了衣服一般,还真就一丁点的隐私都不给我留。
“大姐啊,你还能看见这么以前的事?那在江菲菲身上的时候,你咋不知道阿龙和江菲菲之间聊过的细节呢?”我反问道,“你那会没听出来阿龙下的套吧?”
“那能一样吗,在江菲菲身上的时候,不算是共生,只是强行占据了她的身体,窥探不()
了多少记忆,可是你不一样,咱们现在是共生,我能看见很多很多你以前的记忆,包括你上二年级的时候,拉裤子的经历。”
“打住打住!”我终于意识到,身上有一只共生妖是多么恐怖的事了,“这些东西,你可不能乱往外说,知道吗,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开口拉裤子闭口拉裤子,很有辱斯文的!”
“行啊。”这会的三十二,语气中不但没有了落寞,反而还挺开心的,像极了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孩,“那你跟我说说,纪羽是谁,你对她的记忆很乱很复杂,我看不懂。”
“我说你就能懂了?”
“懂不懂再说呗,我可以学啊,我学习能力很强的,很多情感和词语都是后来才学会的。”
我叹了口气,如实说道:“纪羽是我上大学那会的初恋,可惜的是,我们只交往了一个来月。”
“什么是初恋?”
“呃……就是第一位伴侣。”有些事情,和三十二解释起来很困难,但我还是跟她解释了,“人类世界的规则不太一样,可能会有很多伴侣,也可能只有一位,其中,初恋是最能让所有人都刻苦铭心的。”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你的心跳在加快。”
“是吗?”我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我当上入殓师以后,心跳再也不会加快了呢。”
“接着说说,你和你初恋纪羽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