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老人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这么出名了,连阴集都有人知道?
“卖家,你知道我?”我望了一眼手中的供香,第一根快要燃尽了,便点上了第二根。
“我当然认识你了。”眼前老人摘下了自己头上的草帽,露出了他的长相,只是可惜,并不是我心中以为的那个人。
这是一张略显苍老的脸,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右眼呈现出一种浑浊半透明状态,还有一道疤在上面,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付老四,在这一年一度的阴集上卖阴酒已经几百年了,见识过很多很多的人,上一个来我这买酒的,叫姜南海,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我看了眼小白,很明显,这付老四是奔着我来的,便也没含糊,直接回道:“姜南海,我认识,他是我师父,这次就是他让我来买阴酒的,为的是回去调制池中之水。”
我特意没说老姜头去世的消息,因为我对眼前这人的身份持怀疑态度,就算他认识老姜头,也不应该认识我啊,我在阴间可没有什么熟人。
“你这小子。”付老四嘿嘿笑了两声,“我一个几百年的老油条,哪来的闲情逸致跟你耍心眼子。直说了吧,姜南海和我说了,如果有人来买阴酒,就绝对是你,他让我给你带两句话。”
“老姜头让你带话?”本来我还想防范一下这个付老四呢,可一听到是老姜头让的,我便忍不住破了功,“他在阴间呢吗,现在过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他就是一缺了大德的收池老头,无儿无女的,在阴间又没有生意,草草的投胎去了。”付老四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他说了,阴间没有好酒,没劲,要赶紧轮回投胎,下辈子接着灌酒!”
我也笑了,终于放下了对付老四的警惕,他这些话的口吻和老姜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要知道,我的肉体到现在,还戴着老姜头的那个小酒壶呢。
“姜南海和我,打了很多年的交道,所以他死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我,让我跟你说,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把它走完,收池人,是一个名号,也是一种责任,他这一辈子毁了收池人的名誉,但他知道,你能让收池人挺胸做人。”付老四像是说到了兴起处,抱着刚才打开的阴酒就猛灌了几大口,差点呛着自己,“咳咳,这破玩意真难喝,肯定没人间的酒好,对了,姜南海还说,不要去插手圣马真的事。”
“圣马真?”我心想这付老四都几百岁的人了,见识渊博是肯定的,那他对圣马真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了解,便问道,“卖……四……四爷,老姜头劝我不要跟圣马真过不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知不知道圣马真是什么啊,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既然和老姜头认识,那这付老四就算不上外人,称呼也就成了问题,总不能还叫他卖家吧?
我打算叫他四叔的,可转念一想,这老爷子比我祖宗都大,干脆叫声四爷吧,也不算他占了我的便宜。
一旁的小白知道我们在聊收池人的事,本来是没多大心思听的,就把头转到了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鬼民和路边小摊,现在听到我们俩聊起了圣马真,便又把头转了过来,等着付老四的下文。
“圣马真啊,那就是一个组织,很多很多人凑在一起的组织。”付老四想了想,跟我们说道,“我活着的那个年代,还没有圣马真这个东西呢,所以我对他们也没有多了解,不过,我知道些有关于他们的传说,都挺靠谱的,你们有心情听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供香还有一大半呢,便回道:“四爷说就是了,我们洗耳恭听。”
付老四跟我们讲的,应该说是圣马真的起源与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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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初,圣马真的开山之人,名为圣安,和收池老祖一样,也是东北的出马弟子之一,不同的是,这哥们天资卓绝,在那个年代可谓是惊艳四方,将所有同龄人比了下去,也成为了马家重点培养对象,收在九顶铁刹山上跟随胡三太爷胡三太奶学习。
要知道,这样的英才后辈,如果愿意静下心来修道,日后的成绩肯定不低,说不定啊,再有些什么需要给一方水土开坛做法的大活,也会逐渐交到他的肩膀上,让他成为铁刹山道馆名动四方的道长。
可事实上呢,却是恰恰相反,圣安在九顶铁刹山上也是一心问道,苦苦钻研道法,可却和仙家给的出路截然相反,他终日泡在道馆中,练习那虚无缥缈的禁术,不听劝阻,最终成魔。
付老四和我们说,圣安在俗世之中有个妹妹,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因为一场重病,丢下父母魂归西去了,后来圣安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妹妹告诉他,学习禁术可以唤醒真祖,而真祖,可以救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