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及时地扭转席玉的方向,看着前方的出口的光芒越来越盛,小月复杂地望着牵着自己的席玉。
她信任过很多次别人,但真正被人依靠信任,却只有两次,一次是天章书院的同学,一次是席玉。
没了鬼打墙的协助,丧服丫鬟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越靠近梅林出口,她的身体便越陷进泥土中,在席玉跨出梅林的那一刻,丧服丫鬟绝望不甘地尖叫着,头顶彻底没入()
泥中。
没能及时刹住车,席玉手一松,一头撞进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物理意义上冰冷的怀抱里。
李顺见到她,竟还挺惊讶:“你还能活着出来啊?”
缓了两口气,席玉接过丫鬟们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拎起背包,先是郑重地对日记本道了谢,再颇有活力地指着餐厅:“走吧!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孙轩逸和周湘乖乖地坐在餐厅里,用警惕又复杂地目光望着脸色灰败,看着和死人没两样的徐成。
前两天还满满当当塞满了八个人的餐厅现在却只剩下了四个位置,到底在警校受过四年教育,席玉感怀地叹了口气,不想这一下却让徐成应激般地跳了起来,目光神经质地扫过周围,最终停在席玉脸上久久不动。
根本不用其他人提醒,席玉自己都意识到了徐成的异状,积年累月培养出的危险直觉让她在徐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菜品放下的刹那,席玉便起身示意周湘二人一起离开。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徐成的位置响起,过于粘稠的流动速度让席玉慢下脚步,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血红肉块正在三人面前快速融化,类似四肢的血肉挣扎着想要往外爬,却无力地分裂为更小的肉糜落到地上,再转而化作浓稠的血水。
“啊……”
混浊的、仿佛嗓子里堵满了东西的声音在圆形肉块中响起,徐成连半个字都无力吐出,牙齿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只剩下了一滩血泥和几颗牙齿。
连日的刺激让周湘和孙轩逸麻木了,他们只呆愣地望向席玉,又同手同脚地往外走。
“怎么会有这么找死的人?”
即便在李府,徐成的死法依旧过于离奇和残忍了。
往上锁的房间走去,李顺不时回头望向餐厅:“他到底怎么想的,就算再讨厌你,也不能在一在李府为你们准备的晚餐里下毒啊。”
这,这不是在挑衅那个女人和规则吗?
席玉撕下朱砂封条,扭动钥匙,只闻清脆的咔哒两声,封锁已久的木门被打开,昏暗潮湿的房间里隐约有红烛火光摇动。
一座白瓷观音像摆在正中间,黄铜香炉里插着三根尚未燃尽的香,白烟袅袅,氤氲了菩萨的面容。
一件宛如完全被血浸湿的嫁衣摆在床榻中央。
丧乐顿起,血色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