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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七十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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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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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立的身体却忽然一僵,瞳孔剧烈收缩。

那个人,不,那个恶魔,就立在他跟前,不过的距离。……

杨三立死死地盯着李长安。

在他眼中,对方额头虽然蒙着汗珠,呼吸略微粗重,但却神色平静,好似每一个衣角都透出从容不迫的味道,仿若不过清晨散步归来。只有他手中那根钢管,被血浆裹上了一层红,形状愈加扭曲,好似条癫痫的红蛇,冷不丁就要窜上来。

杨三立不敢再看,他将视线避开,瞧见李长安身后的大厅理所当然的一片狼藉,“保安”们倒伏满地,有点抱着残肢哭嚎,有的呻吟着像没死透的青蛙,时不时抽搐一下,还有的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死了?

他心肝一颤。

但对面却彷如看穿了他的内心。

“放心。”

李长安用袖子擦拭去溅在脸上的血迹,很没说服力的回道:

“我下手有分寸的。”

随即,便拖着钢管,慢吞吞、晃悠悠靠近过来。

杨三立很想尖叫一声,立刻逃跑。

可是恐惧堵住了咽喉,让他发不出声,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不听使唤,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静待审判的到来。

然而。

“拿来。”

“啥?”

杨三立茫然睁开眼,瞧见李长安指着他怀中。

“你怀里的东西。”

他这才傻愣愣低头看去,原来先前太过慌张,抱住了铁筒就忘了撒手。

眼下,也不知为何,铁筒子外侧包裹的毛巾连带挨近得到衣物都莫名地破成了碎絮,露出自个儿血淋淋的皮肉。

咦?为什么?

他正茫然间,那铁筒子又是一阵鸣颤,阵阵酸麻的刺痛自皮肤上传来。

他打了个激灵,赶紧将铁筒子递了回去。

这里铁筒子里头装的,自然就是飞剑剑胚。

别看它在李长安手里乖巧得很,本质却是一柄凶煞利器,李长安都不敢将它放在家中,否则,这一趟回去,满屋子的鬼都得让这剑给霍霍了。

这不。

这杨三立就抱了这么一丁点的时间,就被散逸的剑气割得鲜血淋漓。

杨三立自个儿吓慌了神,没有察觉。李长安可是一直分神安抚剑胚,生怕它按不住凶戾,裂筒而出,把场中这帮人切成零碎。

他这一趟的目的是来帮袁大队长打翻身仗,收集证据,扳倒地方恶势力的。就如同在古代世界,押送白莲圣女一样,是为了完成燕行烈未竟之志,否则,一剑了账岂不更干净利落?

李长安收拾好飞剑,眼睛盯着杨三立,脑子里却是神飞天外。

怎么处理这厮呢?

老实说,道士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取巧也有取巧的代价,“驱神”驱使的“冲龙玉”本就是他自己,就好比把魂魄肉体割出去一块。分出去容易,再想捏回来,那就得花点时间弥合了。

道士现在是字面意义上的魂不守舍。否则,先前也不必玩儿黑暗中偷袭的()

花招,更无须下这么多狠手。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愈发沉重,若是杨三立缓过神要跑,这荒郊野外的还不一定追得上。

算了。

打断他一条腿吧。

于是乎,在杨三立惊恐的目光中,李长安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管。

而这时。

“不要动。”

两人愕然转眼瞧过去,只见通往走廊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从中探出了一根锈迹斑驳的枪管,以及一六色的杂毛。……

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合该老子立功发财!

方墩儿直笑出了牙花子。

这荒山上下也没条路,他一路攀爬从山上“梭”下来,整了个灰头土脸不说,天色也完全黑了。

荒凄凄里,靠着手机那点儿光,深一脚浅一脚赶回采石场。

正寻思那帮混球有没有给自己剩饭,没料想,正好从窗户里,窥见了李长安手持钢管按下了开关那一幕。

无需多想,他便断定这帮混球肯定得跪。

当初,那记者拿着几根竹签就能把哥几个打个屁滚尿流,现在,人手里揣着得可是钢管!

方墩儿当时就想跑路的,屁股上的伤口可还没好利索。

可念想到自个儿的“宏图大业”,瞧见自己手里的鸟枪,勇气便重新涌上了心头。但是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不成的,黑灯瞎火的不定被打闷棍。

于是,他转动心思,从房子侧面的窗户翻进去,通过走廊迂回包抄。

嘿!

没想到一举立了奇功!

“杨总莫怕,有我在!”

他枪口指着李长安,一个跨步挡在了杨三立面前。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杨三立,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神情从绝望到惊讶,再从惊讶到狂喜。

方墩儿心头窃喜。

出任龙头老大,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就在今天啦!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上前一步,把枪口顶住李长安的脑袋,掏出屁股兜里的手机,打开自拍。

前置镜头里的他,枪指敌手,每一根彩毛都摇摆出意气风发的味道。

“跪倒。”

简单两个字儿透出无限的得意与欢喜。

“喊,爸爸!”

李长安自然不会如他意愿,实际上道士连手都没举起来,只拍了拍疯狂鸣颤的铁筒,平静道:

“太近了。”

“啥子啊?!”

方墩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搞清楚没有?这是啥子?枪!”

“会武功了不起么?信不信我……”

突然。

方墩儿持枪的手一紧,话语戛然而止。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扣动了扳机,却骇然惊觉这扳机怎么也摁不下去,定眼一看,原是对方一只手抓住了枪身,小拇指穿过护环,垫在了扳机后面。

“我说……”

李长安的声音不紧不慢。

“你离我太近了。”

说罢,方墩儿只觉得手腕一麻,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然翻了转,对准他自己。

哦豁。

完蛋了。

他方欲哭无泪,就听见对面说道。

“对咯。”

李长安盯着那一撮彩毛,依稀有点儿眼熟。

“你刚才说要喊啥子?”

方墩儿没着急回答,只稍稍回头,瞧见了杨三立震惊、绝望而又恶毒的眼神。

他的内心不()

由仰天长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推金山倒玉柱。

“爸爸!”……

李长安倒是不在意自己多了这么一六色的儿子。

但这把鸟枪,可算是送来了及时雨。

有了它,便不必顾及自个儿的身体状态,为防止对方逃跑,从而把这两人的腿给打断了。

李长安在大厅里寻了个地方歇息,拿枪胁迫两人把满地的“保安”们挨个捆住。

而后,又押着两人穿过走廊,进了石牢房。

石牢还是老样子,阴暗潮湿。

李大头躺在门口,一动不动好似一具伏尸。

这货先前吓晕了,大厅里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给惊醒。眼下,正好让方墩儿两个顺手给绑了,搬到一边去。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三立战战兢兢地问道。

李长安咧嘴一笑,就像是先前那个鬼故事里的黄样,倚在门框上,虚眯起眼睛。

“你们不是叫这些石格子是‘活棺材"么?”

枪口冲他们扬了扬。

“开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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