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啊……”女孩用肉嘟嘟的小手揉搓着衣袖,吐着白雾说道。
邋遢孩也用衣袖去擦拭流出来的鼻涕,瞬间暗红了一块下去,还说了句:“其实还行吧?”
歧溪用手拂过那木灰与灰尘的杂合体,敲击着机器的铁制外皮。
“滋!”锯片开始飞速运转,交割空气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
“你碰到开关了?!”女孩脑子一时间蒙蒙的还未转过来弯,惊讶的询问道。
“什么开关!这里怎么可能还有电?!”歧溪闻言没好气的回答道,一手一个拉着就撒腿往外跑去。
无人的大门被缓缓关上,透进来的光线渐渐纤细,直至最后黯淡无光。
“怦怦!怦!”稚嫩的粉拳重重的敲击着大门,试图拉开哪怕使出吃奶的劲也于是无睹,最终只能恼怒的踢几脚泄愤。
“完了……”才放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女孩神色黯淡瞳孔失了光,吓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两字。
借着厂顶灰尘噗噗的玻璃投下的模糊光亮,眼前的景象便是远端被黑暗所吞没,并且在心理作用下仿佛不断靠近。
那光没有带给信心反而更令人胆寒。
“溪哥,怎么办?”邋遢孩此刻也软了下来,双腿打颤着语气颤抖,要不是歧溪捉着他的手,怕不是此时此刻就像一摊水一样淌在地面。
歧溪也只是堪堪能够控制自己不做出异常反应,内心却也像他们一样没底,甚至因为他们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感到压力山大。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呼吸都是如此艰难。
胸膛伴随跳动的心起伏着,咽了口唾沫,靠着门眼神乱瞟着。
“你是谁?!”没有看见其下一步动作的歧溪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壮着胆子用歇斯底里的质问为自己壮胆。
“你们同乡渔慕那个畜牲虐杀的那个女孩……”冰冷冷的声音略带一丝怨毒,从三人身后突兀的响起。
歧溪拽着三人下意识离开了那扇门,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被挖掉眼珠划烂脸庞的女生站在他们原本的位置。
女生脸色苍如白纸,红唇失了色,一头黑发枯燥的和小孩涂鸦画的凌乱线条一般,像是与周围富有色彩的环境格格不入。
心脏像是要跳出自己的胸膛,那么剧烈不受控制的无法平息。
呼吸也被打乱了节奏,只能急促狼狈的喘息着。
吐出的气息在寒气的作用下迷乱了刹那几人的眼。
“我们和那渔慕不是一伙的,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小孩……”歧溪见女孩模样不对,只能得知是谁后连忙开口为自己求情道。
急促不安为自己生命心忧的模样,惹得女生“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血水从空荡荡的眼眶涌出,两行血泪为白纸染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女生癫狂般的笑让几人心神不安。
“你知道吗?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过去我的那种求生意识。”女孩捧腹笑过之后,歪着头任由血泪沾惹伤痕累累的脸,带有玩味的开口道。
歧溪闻言并没有得到宽慰,内心反而提到了嗓子眼,被压抑的想要反胃。
“但那有用吗?”不出所料,女孩敛下笑意,再度恢复一开始甚至于更加冰冷的语气淡淡说道。
短短五字像是给三人判了刑,在血液流动下温热的脸颊被莫名的寒意所抚摸,看不见摸不到却确有其事。
脸颊上的绒毛微微立起,咽了口唾沫,像是咽下了一块冰寒冷而且幻痛着划伤了咽喉般的阵痛。
“我们的下场也会一样……”语气依旧冰冷却带有一丝落寞,但歧溪三人根本没有精力去细品她语气中的那一丝()
情感。
呼吸慢慢困难起来,颈部开始微微泛红,大脑缺氧开始减缓思绪。
红唇微张吐出白雾的同时,软舌轻轻抵到白齿上,眼角泛点晶莹,胸膛的起伏一抽一抽。
绝望的用稚嫩的小手扒拉着空无一物的颈部,最终换来的结果并没有好转,只不过用指甲将其又挠红了几分。
“呼,呼,呼――”双手搭在膝盖上直不起腰,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过脸颊,炽热的气息从口鼻喷出。
脸颊通红却是一阵寒意,抬起头瞳孔颤抖着望向对方,不可思议的质问道:“为什么放过我们?”
“放过?”女孩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不由得轻声重复一句然后道:“不,这是折磨而已。”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那我一开始又做错了什么呢?”
“所以你就成了加害者?!”歧溪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透过自己吐出的白雾望着对方的眼眸。
“你们这个小山村的人都该死……”
“可渔慕也是我们惩戒的!去蹂躏无辜者,这不还是加害者吗?!”
闻言女孩神色暗淡一瞬间,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之后说道:“好,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现在到另一边去。”女孩发号施令道,哪怕不愿但碍于武力只能暂且相信对方。
“吱呀……”被封住的大门缓缓推开,光亮晃的习惯了黑暗的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你们在一分钟之内跑出去,我就不挽留你们了,当然没跑出去的还是要留下来陪我的。”
女孩并不认为自己残忍,希望已经给他们了,能不能抓住就是他们的事了。
歧溪心底泛起希望,激荡的灵魂隐约听见了朦胧的幻听。
要不,做个手脚留下最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