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本就是一个尴尬的季节,多穿一件有点热,少穿一件有点冷。
孙富贵的泛黄白大褂终于舍得脱下来了,身上还穿着长袖的毛衣,白大褂则被他三叠两折,变成了一个包裹,里面是赵开来的骨灰盒。
钱小里骑着小电驴,先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问道:“现在去哪儿?”
孙富贵是一夜未合眼:“先回家,睡一觉,下午咱们去一趟树德中学。”
钱小里问道:“去那干嘛?难道你想在中学旁边开网吧?这可不行啊,会把孩子们都祸害的。”
孙富贵拍了拍怀里的包裹:“不是我要去,是老赵要去,他想去看看他的儿子。”
“哦”,钱小里答应着:“那就等下午放学的时候咱再去?”
孙富贵说道:“对,让老赵离他儿子近点,然后老赵就会帮咱的忙。”
“呵呵,对吧,老赵!”孙富贵拍了拍怀里的包裹,随后里面就传出赵开来的声音:“嗯,我只想知道我儿子过得好不好…”
这声音里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和愧疚…
回到家里,黄小男已经去上班了,旺财老实巴交的趴在沙发上睡觉,孙富贵先是脱了个精光,然后才把赵开来塞进床下藏好…
水温不冷不热,可咱老孙没心思享受,他现在只想趴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昨晚和赵开来的彻夜长谈,才知道这哥们死的是又冤又窝囊。
他人倒是不坏,但谈不上善良,大女干大恶的事他干不出来,一是没有脑子,二是没有胆子。
工作当中,喜欢占点小便宜,偷个懒,欺负下老实的同事,他可以为了一点利益跟朋友撕破脸,也会因为捞不到好处而自己生闷气。
生活当中,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疼老婆,爱孩子,工资按时上交,家务活也都抢着干,按理说这样的人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丰衣足食…
可惜他有个不守妇道的老婆,有一次偷情时正好被突然回家的赵开来撞见,女干夫人高马大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没停止任何动作。
听着那无比满足的娇喘,赵开来整个人都傻掉了…
戴了绿帽子不敢吱声,想找人倾诉一下借酒消愁,才发现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
深夜的街道边,一瓶酒,一盒烟,一个窝囊的赵开来,自饮自话,越想越气,踉踉跄跄的想要回家乞求老婆不要再出轨了,结果横穿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死…
孙富贵疲惫的上了床,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旺财在打架,还有赵开来的救命声音…
咱老孙以为是在做梦呢,但是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声,肥猫果然是在打架,而且是从床下传来的…
“找挨宰了是不是?老子刚睡着!”孙富贵骂着旺财,拿起手机看时间,没想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卧槽,我记得才刚刚躺下,怎么就到了下午了?”孙富贵揉着睡眼准备起床,可是旺财在床下打的是越来越热闹…赵开来的求救声也越来越大!
孙富贵猛的看向床下,旺财正呲着牙的掏着赵开来的骨灰盒,盖子都快扒开了。
赵开来吓得都喊破了音儿:“快把它弄走,快啊!”
“***,闲的你是不是?”孙富贵一把揪起肥猫:“你现在都学会在家里打架了?再这样我就买个笼子把你关起来。”
旺财遇到富贵,顿时就没了脾气,舔着嘴唇,喵呜~喵呜~的叫…
孙富贵把旺财抱起来后,赵开来才松了一口气:“你这猫真邪性啊,奔着我就来了,它好像知道我是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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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怨灵?谷老头留下的本经阴符七术里有写过这么一句…“人死则受之洗礼,离魂形骸则别,已度支和界,是则恋恋之魂徘徊,求恋甚苦。”
咱老孙可不关心旺财为什么要找赵开来的麻烦,他只知道现在的时间刚刚好。
一边套着衣服,一边拨通钱小里的电话…
“到哪里了?”
“快到你家楼下了。”
“别上来了,在下面等我!”
此时的赵开来由惊转喜,他终于可以近距离感受到心心念念的儿子了…
赶去学校的路上,孙富贵一直再问赵开来儿子的体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