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木与澜沧,尽管同处于大天朝西南边陲之一的云南境内,但两市相隔近500公里,坐大巴都得倒腾8、9个小时。好在近年开通了火车高铁,将原本的车程缩短了一大半,基本七个小时左右就能往返于两地各一次。
就是基于这一点,我才感到诧异,这些人抓住我之后,是不大可能乘坐高铁、大巴这种对身份核查很严格的出行方式的,那么就只有选择包私家车或是自己开车。
作为一个潜藏民间不知多少年月,依然不曾被取缔、被肃清的邪教组织,他们的财力完全可以做到拥有自己出行的交通工具才对。
由于我身上并没有带着手机(估计是被四老爷他们那一伙人搜刮去了),所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也就不知道我从黄风村离开了多久。
“你怎么会在这儿?田四九是否就是四老爷?难道你……”,我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她冷冷的说道,好像之前我们之间的那些交集都如风逝去,到如今形同陌路。
我警惕起来,万一她真的不念旧情,倒戈到四老爷那边,那我可得做好应对之策,毕竟这鬼娘们儿可是个狠角色,我可不想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柴煜,先前我答应不杀你,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你又未洗尽冤屈,所以才放过你。若你死性不改,要帮三才协会这些恶棍行恶,那我们便是敌人。”,柴煜虽然居高临下,我却不怵她。
“好,好个上天有好生之德!哈哈哈哈!”
她在笑,笑得很悲伤。
忽然,她收起笑声,森寒的双眼逼视着我,然后一抬手,通道两边的路牌刺拉拉的卷飞起,随着她挥手的动作齐齐向我卷积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反应经过数次生死历练,早变得十分敏锐,躲避过这些废铜烂铁后,我刚要发力去与她争斗,却发现那血煞鬼早已消失不见。
*别找了,她已经走了。*
我一愣,什么情况?不过此时也难以去深究,听鬼丫头说附近已然没有什么危险,便叫我赶紧走,免得再生事端。
这负一层是停放非机动车的,也就是摩托车、电摩托、自行车之类的,层高相比于负二层和负三层要低一些,但空间却不小。
如果说柴煜的出现,就是我入负一层死门的凶祸,那么她的离去是否意味着我目前已经安全渡过这一灾了呢?
但鬼丫头说不可大意,更不可心存侥幸,还是她的话中肯。
由于摆脱了行尸,解决了纸人,又避免了和柴煜死磕,甚至还顺手救了个人,哥们此时既自信满满,又有些疲累。这数个小时内,来自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大大消耗了我的心力,但凡现在只要一放松下来,我敢打赌5分钟之内绝对能睡着……
这负一层视野可见度也不高,车辆几乎没有,所以也显得格外空旷。
我不敢多做停留,以免再遇上行尸,亦或是柴煜之类催命的主儿,却是被鬼丫头告知,说是这边往上到一楼的出口貌似是被封住了,没有一丁点儿空气流通的感觉。
这意思,往上走是死路呗。
*嗯,没想到这田四九竟把这九宫八门玩得如此巧妙,可惜是个走了邪路的家伙,终究不会有什么好气运。*
我见她竟然还有闲心研究起四老爷这王八蛋,不由得暗暗焦急。
这丫头却告诉我一切有她关照,大可不必过分担忧。
“我的姑奶奶诶!我可不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那黄风村可是还有泰青两口子呢!杨洪钰自然有她爷爷保护,可不见得会帮忙一同保护他俩啊!”,此时温度骤降,我衣着本就单薄,刚才又丢了一双鞋,还撒了一大泡()
尿出去,加上剧烈的运动,此时是真的饥寒交迫,还特别的困!
鬼丫头其实比我还要清楚我任何时候的身体状况,别看她总是表现得沉着冷静,那是因为她知道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人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然就会是一尸两命……
*这样吧,咱们赌一把,来一个不走寻常路!我估计这通往一楼出口的路是最凶险的,最好别按八门的方位特点来思考,同时也可以做一出金蝉脱壳的计谋来骗过他们。*
我问她具体该怎么做,她只是嘿嘿一笑,让我先把衣服脱了……
我不以为然的脱掉外衣,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好在哥们还有一身正气,区区寒气,能奈我何?!
可是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我意识到我错了。
“有没有搞错?脱衣服就算了,连裤子都要脱?我不干!”
*行啊,要命要脸?你选吧。*
“要脸!”
哥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话虽如此,在经历了长达十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只得妥协,你说命都没了,还要啥脸呢?
*嘻嘻,你这造型,倒是真有变态的范儿!咳咳,不取笑你了,好了好了,赶紧照我说的做。找根柱子,墙也行,把你裤子摊开了铺在地上,外衣也摊开立在裤子上,靠着墙柱,也就是尽量摆出一个靠墙而坐的姿势,然后往你的衣物上吐一口精血。*
她察觉到我的恼怒,这才连忙换上严肃的语气,让我准备下一步。
我正纳闷要怎么把外套“立”在裤子上时,正巧无意间摸索到我面前的这根柱子上,有两个突出平面的尖锐物,好像是两颗被钉入里面的钉子。
于是我鼓弄一阵,给我的衣服摆好了一个造型,正要咬破手指取血时,被鬼丫头及时打断。
*哎哎哎,你干什么?*
我一愣,“不是你说要精血吗?”
*对啊,舌尖上的血,那才叫精血。*
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要让我咬舌头,刚才差点没把我疼死!还什么舌尖上的血,你咋不上电视呢!
我敢怒不敢言,毕竟她才是内行,咱也得指望着她脱困,况且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我这是大度!
嘶——
我含泪吐了一大口精血在我摆好的衣物上,然后摩挲着有些发冷的四肢,慢慢平息着嘴巴里传来的痛感。
*好了,这东西就是你的一个分身,由他给你挡灾,咱们就走咱们的路。*
我颤巍巍的问她,往哪里走,路在哪里。
这丫头得意地说了句:路在脚下!
梆!
“我靠!”,脑袋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疼得我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只有半截、悬空的水管,可是他丫的居然是钢管!
我捂着头,龇牙咧嘴的问她,刚才又是脱衣服又是喷血的,到底是什么路子,她的解释倒是挺简单,说衣服上有我的气味,或者说“人味”。而加上精血之后,在一些邪祟的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一道美食,比起我这个穿着裤头、光着脚在地下室撒野的变态可顺眼多了。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变态?丫的现在这造型还不是你个丫头片子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变态吗?”